满身伤痕的奴隶们挤挤挨挨昏睡在一起,充斥着血腥味和chaoshi臭味的密闭车厢此时静如坟墓。
大卡车高速行驶在山间的路上,翻过这座山头就是它的目的地——阿格尼城,主星最繁华的城市。金字塔顶端盘踞着古老的权贵家族,被特权惯坏的贵族们肆意挥霍着星球上的资源,仿佛取之不竭。事实也的确如此——数不尽的资源和奴隶从各个星系被掠夺来,供养着这个庞大且永不满足的贪婪城市。
车厢里数十号被盖上奴印的奴隶们,大多是被卖了换钱的。极端贫困的家庭,还是毫无自觉的生了一大串拖油瓶,实在养不活了,只得卖掉其中一个勉强维持。在阿格尼之外的城市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不知又行驶了多久,车停了,大门轰的一声被拉开,奴隶们或惊恐或呆滞的望着挡在门前的魁梧男人,额上那道长疤让他更显凶恶。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下来!”
奴隶们顿时争着下车,天知道这些天来他们因为有一点不顺着男人的心意而挨了多少顿毒打。
孟凡被后面一阵推力推下了车,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一股血从狰狞的伤口涌出,疼的他痛呼出声。
这声响引来了男人,他一把揪起了瘦的跟小鸡仔一样的孟凡,恨恨骂道:“该死的东西,偏要这时候给我找麻烦!”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瓶喷雾,随意往孟凡额上喷了两下,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立刻止了血。
“浪费了好药!”男人越想越气,一把将孟凡掼在地上,又猛踹了两脚。
孟凡只觉得内脏移位一般的痛,哀嚎着蜷缩成一团,旁边的奴隶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沉默的站在一边,生怕也被卷入其中。
眼见孟凡意识已经模糊了,口中的呻yin越来越低,男人也怕真把人打死,白白丢了一桩生意,于是转身开始招呼奴隶们散开,等待着客人们的挑选。
奴隶们跪在地上,粗粝的石子硌着膝盖,开始是刺痛,后来成了麻木的痒。头深深地埋下,露出后颈的奴纹,这样的纹路在腰眼也有一处,是在被卖掉时用烧红的烙铁烙上的,刺鼻的皮rou焦味是他们奴隶生涯的开端。
不一会,奴隶市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停在男人面前,锐利的双眼上下扫着奴隶们,点了几个模样称得上清秀的少年少女,然后指着仍蜷缩在地的孟凡问:“这个还活着吗?”
男人掰过孟凡的脸对着管家,脸上露出谄笑:“还活着,还活着,就是教训的有点狠。”
目光触及少年满脸的血迹,管家的表情变的有些嫌弃,但透过血迹仍能看出少年称得上俊俏的轮廓。略一思索,还是点了点头:“他也捎上。”
男人喜笑颜开的接过递来的星际币,拎起半死不活的孟凡塞进了管家开来的车。
被冰冷的金属地面一激,孟凡恢复了一些神智,低垂着眼,只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管家从一上了车就在座上闭目养神,对脏兮兮的奴隶们一个眼神都欠奉。奴隶们死气沉沉的呆望着地面,他们学到的第一课就是不可以直视主人。
孟凡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悲伤。
贫瘠的星球只能生长出不幸,他的家庭只是这一大份不幸其中的一部分。他眨了眨眼,并不想回忆那些乏善可陈的无聊片段。
他只想回忆老师。
老师温暖的手心。
“老师的家在阿格尼。”
Yin差阳错的,他真的到了阿格尼。可他成了奴隶,是人们所说不可直视的卑贱之人。
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怀着无法言说的悲哀心情,孟凡睡着了。
“醒醒。”管家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睡着的孟凡,一边用皮鞋鞋尖踢他。
孟凡很快转醒,忍着疼痛站起来,随着管家下了车。
眼前的景象是在孟凡的星球无法得见的华丽:气势恢宏的大门两旁坐着巨大的石兽,门内是坐落着假山、喷泉的花园,不远处的古堡能看出岁月洗礼的痕迹却不失庄严,巍峨的立在庄园中。
管家保持着倨傲的神情,并不屑于跟身后的奴隶们介绍,只是在领他们到了大门前才施舍般开口说:“你们以后就是路家的家奴了,进去,等着主人挑选。”
奴隶们嗫喏着点头,走进了古堡的大门。
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管家心中明了小主人们还在学校,但并不打算告诉一旁手足无措站着的小奴隶们。
一群任人磋磨的小玩意儿罢了。
管家如是想着,一转身走了出去,兀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出声打破这寂静。
好在不一会儿,一个背书包的少女推开了门,还一边和身后的少女说着话,两人长得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知是对双胞胎。
“啊,这就是管家说的新到的奴隶吧。”其中一个扎小辫的兴奋的跑到他们跟前,抬起手就想要触摸离她最近的少年。那少年正是孟凡。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