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抱着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人,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连珏的丑态。
一股空气猛地灌入胸腔,气管连同肺叶像被戳破的气泡般呯呯炸开,连珏shi透的上半身一弹,手脚冰凉,在原野怀里剧烈咳嗽着睁开眼。
床单缠在连珏脚上,内裤挂在膝弯,手铐一解,他立马像只八爪鱼一样攀上来抓着原野的胳膊狂吸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抻长的脖子上几道惊人的掐痕。原野不出声,连珏便看不见也听不见,心里慌乱,眼眶通红,呼哧呼哧地喘,咳得口水带着血沫喷在原野胸膛上。
“我是谁?”原野托着他的屁股,连珏扒上来靠在他怀里。
连珏摸索着他的脸,颤抖的手指从原野的眉弓、鼻梁、嘴唇和耳朵上一一抚过,他拼命摇头,猜不出来,不敢猜,手臂紧紧搂住原野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求求你了,我不知道……”
天花板的黄光映得连珏浑身又白又亮,水淋淋的,缩成一团,意识浑浑噩噩。
原野带他冲了个澡,取下ru夹和尿道棒,ru头快被扎成了筛子,热水一烫,肿成花生米大小,连珏半蹲着,快睡着了,腿间哆哆嗦嗦地泄出几滴尿。
第二天一早,他的声音像吞了砂浆般嘶哑难听,脖子青紫,铃口红肿油腻充血到近乎透明。
最严重的还是胸前两处,ru孔结了血痂,里面嫩rou翻出流脓,开花般嫣红灿烂,连带胸ru整片都散发刺痛。
连珏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开口问,被迫贴了一周创可贴,又在睡衣外套了高领毛衣。
又刮了几天秋风,下过几场秋雨,院子里葡萄熟了,大串大串压在葡萄架上,连珏摘了一颗,酸涩倒牙,月季被秋雨一打,仅剩的几支也蔫了,落在地上,偶尔有外面的野猫进来,趴在阳光房外的台阶上睡觉。
刘姨听说了,煮了鸡rou剥了蛋黄,拌在一起,倒在碟子里供小猫吃。
连珏每次蹲在那看的认真,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一摸,猫吃饱了,圆不隆咚一躺,肚皮朝上,用脏乎乎的爪子拨弄连珏拖鞋上的毛球。
连珏把手放在它的肚皮上,从下巴顺到后腿,给他择掉沾的碎叶,猫舒服地眯着眼,咕噜咕噜地叫。
每天在别墅里待着闷,连珏有了新爱好,网购了成箱的猫粮和罐头,还有带猫耳朵的小碗,木头搭的猫窝,各种花样的逗猫棒……
王叔给他把快递搬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你和你刘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下有的解闷了。”
刘姨乐得合不拢嘴,巧手针线翻飞,几天时间,给连珏勾了件毛衣,米黄的底色,上面一只小nai牛猫,跳起来伸长了爪子扑一只蝴蝶。
“收拾你的画室,看见了这幅画,怎么样,刘姨织得像吧?”
连珏看着活灵活现的小猫,圆滚滚的可爱,喃喃道:“像,真像。”
王叔坐在沙发上三杯水下肚,往后一倚:“现在人什么毛衣买不着,一把年纪了,还犯得上没日没夜地织。”
“懂什么呀你,买的哪有织的好,这毛线,小时候给原野织,毛衣贴身穿,洗多少遍,放到现在也不坏,哪像外面卖的,单穿扎人,穿几天袖口开线,洗洗就缩水,哪能和自己织的比……”
刘姨唠唠叨叨地瞪了王叔一眼,王叔不服,犟得很,反驳道:“你和年轻人喜欢的能一样,你织了,他不喜欢也得穿,净给小辈添麻烦。”
刘姨一愣,作势要打,连珏赶紧拿过毛衣,蹬蹬蹬地上楼,脱了毛绒绒的睡衣,套上毛衣又蹬蹬蹬地跑了下来。
他的头发起了静电,又炸成了一只小海胆。
连珏随手一挽,露出修长的脖子,小脸红润润的,问道:“刘姨,王叔,怎么样,好看吗?”
两个人一齐点头,确实是好看得不得了。
下午连珏搭完猫窝,在泥泞的花丛里踩一脚泥,睡裤也脏了,小猫扒着他的裤子磨爪子,饿了喵喵叫,连珏就和它对话,也喵喵地一直叫。
连珏给它起名叫葡萄,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葡萄架下。
结果他才高兴没几天,葡萄就闯了祸。先是溜进家门偷吃了厨房里的鱼,又追着八哥在楼梯上窜下跳飞檐走壁,后腿一蹬,两爪一扑,眼冒Jing光,踏着扶手呲着牙嗷地一下咬了一嘴毛。
八哥吓地扯了嘴骂娘,一振翅,冲天而起,啪地撞在了天花板上,像块破布一样掉了下来。
“……”
连珏追过来站在楼梯上,手脚冰凉,一半是以为八哥就此一命呜呼,吓得不敢上前,一半是因为听到它骂娘,实在是不敢置信。
葡萄大摇大摆,神气十足,叼着八哥献贡一般扔在连珏脚边。
“死、死了……”连珏哭丧着脸看向刘姨。
刘姨扔了鸡毛掸子小跑过来,从他脚边捡起八哥,摸摸小肚子,摸摸小脑袋,八哥一动不动。
就在刘姨也以为它死了的时候,它突然闪电一般窜了起来,唰地俯冲下去啄了葡萄一口,又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