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热水。”
“燃气公司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检修？”
“我们很可能在这里渡完整个……蜜月。这里也是海边，但比较像个家，在泰国，你总是东奔西跑。那里诱惑太多。”
“你做的热巧？”老K的声音从厨房拐角处传来。
老K洗澡的功夫，李欢欢踅进跟客厅后面的厨房，找到了热水壶，烧了壶开水，倒掉，又重新烧了一壶，等水开的时间里，在橱柜里翻出两个杯子。水开以后，李欢欢将剩下的巧克力全放进壶里，等巧克力融化，倒进杯子里，尝一口，算是低配版的热可可。
“宝贝，我们去住酒店，我知道市中心有几家很不错的酒店，海景无敌，你一定会喜欢。”
“酒店有壁炉吗？”
“我去洗个澡，亚瑟，你介意借我一套干净衣服么？”老K来S的路上，为了抵御严寒，将所有能穿的衣服全套在了身上，以至于现在，所有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足够温暖五脏六腑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沙发明显往下陷下去一截，杯子碰一下李欢欢的杯子，道：“希望你会喜欢这里。”
“这是什么花？”
壁炉里的火渐渐旺了起来。
“我很快冲一下。然后我们去市中心，离这里很近，20分钟就到了。”
她渴望刺痛。
“一周之内？通常如此。”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李欢欢抱着杯子，重新回到沙发上，壁炉里的柴火正烧到恣意，火舌跳跃，劈啪作响，像一个人盛怒时候的脾气。李欢欢凝神细想，这屋子没让她觉得陌生，她没有那种漂浮的剥离感，甚至有了昏昏欲睡的困意，大概是因为炉火的关系。
老K眯缝起眼，做好心里准备，问：“怎么了？”
“当然……不过……”
“火很好，屋子里马上就会暖和起来了。”亚瑟示意李欢欢靠壁炉近些，李欢欢第一次看见生火的壁炉，想起先前他们说过的话——壁炉的玻璃罩有些松动，为了安全，她站在原地不动。
味的毛毯，里头仍穿着适合苏梅岛30度天气的短衣短裤——这座房子不仅没有适合她穿的干净衣服，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你怎么回去？我先送你过去吧。”
“看出S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希望我有权提前知道我们的下一个行程是哪里。”
“材料有限。不许挑剔口味。”
“恐怕没有。”
“我还有几块巧克力，你要不要来一颗？”
亚瑟要离开了，车钥匙一直在手里晃着，他还同时帮人打理好几家bb的民宿，晚餐时间快到了，昨晚新入住的一户人家希望他可以帮忙料理晚餐。
老K跟亚瑟道了谢，送他出门，顺便跟亚瑟到车上取衣服。李欢欢将客厅唯一的沙发使劲儿朝壁炉推近，豆绿的布艺沙发看起来有些年头，扶手磨损的痕迹沉淀着岁月的温情，李欢欢想象躺在上头做梦一定黑且沉，壁炉里的热力透过玻璃罩已辐射到客厅，李欢欢刚坐上沙发，老K回来了，手里抱着盆花，看到李欢欢，连连摆头道：“不，不，宝贝。任何时候，记得，任何时候，所有这些易燃的家具，距离壁炉都不能少于2米的距离。”
老K端着杯子朝李欢欢走过来，蓝色套头卫衣的衣领已经洗到发白，牛仔裤短了一截，才到脚踝位置，热水澡果然有效，才刚被淋湿的疲惫一扫而光，老K又恢复到往日的自信帅气。
“捡的？”
例外的话，就只有天晓得了。
“车子给你留下吧，我猜你们有很多东西需要采购，S不容易打到车。”
长毛地毯不是易燃物吗？李欢欢想着，眼光却被五斗柜上的花吸引，整盆花都湿漉漉的，粉色的花朵开得正艳。
“那我们还是住在这儿吧。”
老K将手里的花放到门口的五斗柜顶，重新将沙发拖回原来的位置。那里感受不到火在皮肤上炙烤的温度，李欢欢站到壁炉跟前，低头看着炉火，玻璃门罩确实有些歪了，火光透过倾斜的缝隙照射出来，像在催眠。
“我要去那边山上看一户客人，开车也没用，打伞就行。雨很快会停，天气预报说明天最高气温20度呢。”最后这句话是说给李欢欢听的。
“亚瑟在后院养了一大片。”
老K没有拒绝，两个人都饥肠辘辘。
“不不不，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说，最近这个天气，太阳能板光照不够，你又来得太突然，燃气公司的人需要过来检修后才能重新开通燃气，所以家里的热水系统水温不够，只是洗澡的话，我估计电力热水器就够了。“
亚瑟的眼光又开始迟疑。
“我们可以在地上铺一张长毛地毯。”老K大概看出她的喜欢。
“仙客来。”
“我已经热泪盈眶了。”
“啊？！”这次是老K和李欢欢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