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意深谙此道,遂也没有觉得心急,而是耐心地陪思琳呆着。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史密斯便回来了。
他的身后没人,殷延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时意揉了揉思琳的发顶,起身和她告别,承诺有空的时候会来陪她玩。
见思琳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史密斯特意亲自送她出去,语气感激:“苏秘书,今天辛苦你了。”
苏时意微笑着说了句不客气,又柔声问:“史密斯先生,请问方便单独跟您聊几句吗?”
史密斯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走到外面,这会儿走廊里没什么人,非常安静。
苏时意站定后,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走廊尽头的两抹倒影。
她睫毛轻颤,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很快,苏时意主动轻缓开口:“我知道有些话并不是我们这些下属该说的,但我想,我应该可以理解您。”
“我也天生热爱香水,所以能明白您现在的顾虑。但殷总今天愿意花费时间来到这里,足以见得他对Serche的看好,就证明他看中的是您创造的品牌概念。”
史密斯神情微顿,似是有些惊讶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苏时意语气含笑,姿态自信而从容:“RY资本是业内翘楚,我相信不会再有其他公司能提供比我们更好的收购条件,也许您会因为RY目前的成就,理所当然地将殷总当成仅仅为利所驱的商人。”
“但,让真正的艺术品沦为大众商品,只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更为珍贵的品牌价值,并不是我们殷总的作风。真正有眼光的商人也不会只拘泥于现状。所以我认为,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说到这里,苏时意顿了顿,嗓音轻柔下来。
“我猜,史密斯先生想要出手股份,也是因为想有时间能够多陪伴思琳吧。Serche的香水是贵夫人留下的,我能理解您想要守护这份回忆,可相比起这些,珍惜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闻言,史密斯的神情微凝,目光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伤感和颓然。
公司是妻子一生心血,而女儿又是他此生最后的珍宝,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那是来自一个丈夫,父亲的分身乏术,和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苏时意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不漏地传入拐角处两人的耳中。
听见这些,许恒瑞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据他所知,这位从天而降的“苏秘书”,还有一个恐怖的身份,是殷延同父异母的弟弟,殷子墨的未婚妻。
而许恒瑞早就已经把苏时意和拾遗香水的情况调查清楚,汇报给了殷延。
她的目的显而易见。
而通常这种抱有目的接近的女人,近不了殷延的身,何况是她又跟殷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便苏时意的确很聪明,也非常懂得谈判,在说服史密斯的同时,先是晓之以理,再是动之以情,最后还能不着痕迹地拍了一波殷延的马屁。
听到“我们殷总”那四个字时,许恒瑞都忍不住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他小心地观察着殷延的脸色,又发现男人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出现任何反感的情绪,侧脸是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
可没有动怒,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并不讨厌?
哪怕已经在殷延身边工作了快三年,许恒瑞依旧看不透自家老板的想法。
他也不敢再擅自揣摩下去,于是试探性开口:“殷总..”
话未出口,男人已经率先转身离开。
“走吧。”
*
看着转角的影子彻底消失后,苏时意的心跳还在加速。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一部分目的的确是为了说服史密斯没错,更多的却是为了说给殷延听的。
这一步棋走得有些冒进,但她必须要想办法一点点试探他的态度和底线,利用好所有能在他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
用美貌装柔弱让男人对自己心生怜惜,那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因为身份和地位的不平等,男人只会因为新鲜感作祟,从而短时间地向下兼容。
真正能够吸引到一个男人的,必定是两人身上某处相似的特质或性格。
而殷延更不在普通男人的那类范畴里。
他站在权利顶端,见过的有姿色的,聪明的女人,更是如过江之鲤。
他野心勃勃,眼高于顶,从来只看得上最好的。
苏时意也一样。
她想要的也不仅仅是肤浅表面的新鲜感。
而是,殷延心甘情愿地让她攀附,就像是大树和藤蔓之间的关系,藤蔓盘踞而上汲取养分。
她不断地向上爬,最终,和他并肩。
*
等苏时意离开实验室时,殷延已经离开了。
司机把她送回酒店之后,苏时意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