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生而言,如果让他们说出一段时间流速最快的日子,那一定是假期了。如果上学是沙漏里的沙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那么假期就是一股脑往下倒的沙雨。
“啊烦死了,怎么周末过得这么快啊!”
杨桃的后桌趴在桌上哀嚎,边挠头边写着未做完的作业。杨桃听他这阵势不回头去看都知道这哥们又没写完周末作业。他斜过半边身,举起了他那份作业,道:“我写完了,要抄吗?”
“要要要!”
后桌仿佛见了救命恩人一样激动地伸手去拿,被杨桃一个闪身躲过去了。见后桌一脸疑惑的表情,杨桃得意洋洋地重新举起了作业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抄吗?行啊,叫声爸爸来听。”
“爸爸!”后桌脱口而出。
“……草!”
杨桃被他这声情深意切的爸爸叫得一个激灵,赶紧把作业递过去了,“快抄吧你!敢挑我的刺就死定了!”
“得嘞!”他欢快地答道。
没意思,果然尊严在没写完的作业面前一文不值吗。杨桃嘴角抽了抽,无语地转了回去。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不能理解。
他看向早早就站在教室外的季浔,手里拿着本英语书,十多分钟过去了一页都没翻过,周身气压低得可怕,过道上的其他班学生都绕着他走,本班学生也纷纷走后门,就算是坐在前排的同学也从后门进去再走到前面的位置上。
“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守在门口。”
“不知道啊,谁又惹了他吗?”
“反正离他远点,小心被波及。”
两位女生窃窃私语着从后门走进来,经过时被杨桃听到了点内容。
谁惹了他吗,这倒是个合理的猜想。
他转而又去观察季浔,恰好瞧见洛铭从前方走过来。季浔偶然一抬头,拿着书的手立马紧张起来,忙低下脑袋装作在看书的样子。
一边人满为患一边杳无人烟的过道让洛铭每一步发出的声响都特别明显,每一脚都像踩在了季浔心尖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季浔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纯白的鞋尖进入他的余光,然而没做任何停留,自然而然地就要跨过他进入教室。
啪!
洛铭的手被猛地握住,被迫停在了门口。
他看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扬起对待陌生人般标准疏离的微笑:
“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季浔骤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洛铭没说话。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季浔的神情慢慢改变,一向澄澈的翠瞳逐渐沉淀下来,右颊因着牙齿的咬合鼓出一块,眉目Yin沉,眼神不善,第一次对着洛铭露出了堪称狠戾的态度。
他死死盯着洛铭,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好好解释,不论是昨天的爽约,还是今天你的表现。”
洛铭的神情也冷漠下来。他用力甩开季浔的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般冷笑一声,“你凭什么给我机会解释?我哪来的理由跟你解释?我有做错什么吗?”
砰!
季浔一拳打在了墙上,鲜血从拳尖缓缓流下。
众人被突如其来动静吓得闭了嘴,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快去叫老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惊醒,连忙派人去叫老师。
“不用麻烦了。”洛铭叫住了那位同学,“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没必要惊动老师,况且他已经发泄完了,不会再做什么了。”
那位同学看了看情绪依然躁动的季浔,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洛铭,踏出门的半只脚缩了回去——其实他也有点怕被季浔报复,选择息事宁人。
洛铭见他打消了找老师的念头,无心再做一只被人观赏的猴子,背着书包淡然地走到位置上坐下了。杨桃见状赶紧站起来遣散围观的人,“诶都散了都散了!快打上课铃了!各回各班吧!”
此言一出,躲在外面看戏的人都散了,教室里的人也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只是眼神还若有若无地瞟向台上的季浔。
“谁再看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充满冷意的声音响起,季浔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他们,成功吓退了所有想要探寻的人的目光。
他从自己桌上抽了几张纸把墙上的血迹擦干净,手上的伤口随意用水冲了几下便不管不顾地放任着,难以忍受的刺痛连眼睛都没让他眨一下。
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但仅限于早上。
中午,下课铃一响,也不管老师讲没讲完,下面的学生就开始收拾书包了。当然,也会有听到最后一刻才松懈的人,洛铭就是后一种。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老师看下面也没几个人听了,干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