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并不介意。右手随意的撑着身子,嘴里叼着不知是谁的香烟,下半身套着同样不知是哪位可怜人的宽大工装裤,洪炎忽然想起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穿西装裤以外的裤子,充满着一股莫名的奇妙倒错感。老旧的仓库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宝石一般的尊贵早已退的无影无踪,留下的是和往日一般的,让人联想到橡胶与塑料的轻飘飘的空气。那判若二人一般不似人间之物的轻浮美貌也已经几乎是消失殆尽,只是残留的那一丝丝残留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其为不切实。
毫无真实感和现实感。
简直就好像是梦中的光景,纯粹按照自己臆想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一般。
他百无聊赖一般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是注意到铁门发出的那令人不愉快的声音,他扭过头来,看向洪炎,嘴角绽放出笑容。
“你来救我啦,Master。”
打是打从心底感觉到开心一般的笑容。
不是那种好像是粘在脸上一般的温存如玉,那笑容里开朗而且狡猾。
洪炎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抱他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对自己笑。
倒错感。
只有心脏,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的跳动着。
身后的哥哥们也终于是赶到了,小的那个说着果然,然后用鼻子笑出了声,大的那个则是在短暂的屏息之后长叹一声,似乎是终于松下了心。跟在他后面的自己小弟们几乎是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之后就又一次high了起来,但这是自己的小弟,哥哥的小弟则是在瞟了一眼空之后,便毫不惊讶一般的开始该干嘛干嘛,收拾起战场来。段位还是不一样啊,洪炎心想。
只有阿骨,用冰冷的眼光看着这一切,但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空从尸山——更正一下,那些小混混的生命并无大碍,只是昏迷状态罢了——上轻巧的跳了下来,拎起那个银色的手提箱递给了大的那个哥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的那个哥哥叹息着收了下来。这两个果然以前发生过什么吧,这么想着的时候,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一如既往的那个空空如也的空。
有一种从梦境回到现实的感觉。
然后,然后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呢?洪炎一瞬间有一种第二天就要考试了自己却一页书都没看做好死的觉悟去上学却发现学校被陨石砸掉了一样的心情。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自己又到底救了谁呢,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深陷绝境然后又自己救了自己的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这样对这个什么都没有救的了的自己的笑呢?
洪炎觉得这个问题他大概永远都想不明白。
永远。
“总之——先让人带空去医院吧,他的手必须马上看一下不然之后就麻烦了,至于你,洪炎,跟我们来一下,我和凌有话要和你讲。”
大的那个哥哥打破了沉默。
完美无缺的正论,这才是自己真正需要面对的现实。洪炎突然认真的想要逃避起现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