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最开始没有注意到温家还有这么不起眼的人。
他是冲着温家四公子来的,传说温家四公子才貌双全,待字闺中,天下的无数公子都上门求亲。
于景虽然不是俗人,自己去和那些人争有失身份,但是那天他偶然见到温家四公子在湖上泛舟时的身姿,听见了他弹的曲子,顿感遇到了知音,可谓是一见钟情了。
凭借着自己的外貌身份与学识,他很快就能与温家四公子结为百年之好吧。于景颇为自负地想。
但是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作为夫婿的候选人不只是他一个,虽然于景在四个人里面样样都远胜他人,温家四公子却迟迟不选出一位作为他的夫婿。虽然于景时不时就会和他探讨许多的事情,同他合奏,同他下棋等等。但是于景依旧没有被选择。
在此期间,于景碰上了温品,那个笨拙又没有存在感的温家二公子。
于景自然是嫌弃他的,在他心里,温礼就好像那天上的明月,而温品就是那地上的污泥,将污泥和明月相比都是在玷污明月。
再说了,身为温家的公子之一,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一个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容貌举世无双,一个老实笨拙什么都不会,长得不难看但是也不好看。
于景某天看见温品做叫花鸡,更加嫌弃了。在于景的心中,食物应该雅致,怎么还要包裹上泥土呢?
等等,这鸡好像有点香。
嗯,还挺好吃。
于景吃完以后,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能否用外表去判断一个人。
答案当然是否。
于是他开始正眼瞧温子言了,越瞧越发现温品也有很多的优点,比如憨厚,比如老实,比如没心没肺等等。
另眼相待就是爱情开始的标志,只是于景没有注意到而已。
他照例去到温府,和温礼品茗弹琴,谈论琴棋书画,但是也会花些时间和温品待在一起,帮他上树掏鸟窝,烤鸟蛋吃等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年底,他被邀请去温府。
温府张灯结彩的,他觉得无趣,便想对温子言道一声祝福,岂料他才到,就发现温子言跪在廊中,肩上已经飘了雪了。
他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有人说温府死了人,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温品的母亲没错了。
温品应该在这里跪了很久了,他的脸色苍白,嘴唇血色全无,但是他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景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傻乎乎的温品,也是这样有悲伤的一个人。
温品的形象逐渐立体了起来。
慢慢地,于景去温府不再是为了温礼了,而是为了温品了,只是他一直在否认。
温礼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在某日合奏完之后,便说:“王爷,也许你有没有想过了,为何我迟迟不选你为夫婿?”
“明明我们二人就是天生一对,论样貌论才气论身份,哪一样都完美相合。”
“我也曾经劝过自己,就嫁给王爷你,但是我无法忍受这份了无生趣的完美。”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无比完美并不能使我快乐,所以我要拒绝王爷。”
“希望王爷也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温礼说完这些话以后,就自己离开了,留下于景自己在发呆。
他感到了迷茫,世人总是希望完美配上完美,正如世人期盼他和温礼结合一样。
但是旁人认为的完美,真的是完美吗?
他内心真正要的,是什么呢?
他这模样被温品看见了,温品还以为他是被抛弃了才会伤心,于是自顾自地说自己没人喜欢,越说于景越生气。
你怎么会没人喜欢呢?我喜欢你。
于景一把捂住温品的眼睛,亲吻了他,之后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也许喜欢上了温品。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温品?
于景备受打击,匆匆忙忙离开了温府。
受此打击,他连着好久都没有去温府了,连温礼出嫁,他都没有去。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去了温府,却听见温品说自己要嫁人了。
他要嫁人了?他为什么要嫁人了?他这样真的会有人要吗?
这些念头在于景的脑海中缠绕,一直挥之不去。
他一直以为无人发现的美味,现在却要逃跑了?
不行,他绝对不会让温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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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夫
砍柴夫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每天就是老老实实地上山砍柴和捡菜。
他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可是这未婚夫婚前移情别恋,不想嫁给他了,于是他只能作罢了。
砍柴夫觉得自己应该会孤独终老了。
某天他上山砍柴,却脚一滑,跌落山谷,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被一个美若天仙的大夫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