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听到阿笙给自己打电话的语气十分急切,林然以为谢延郁已经性命攸关,但进医院了解清楚过后才知晓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右手小臂骨折,伤情并不严重,只需要打个石膏,住院几天修养观察情况即可。
谢延郁已经被转到四人普通病房里,林然和孟文州进去看他时,他手臂包着厚厚的绷带,闭着眼睛还没有醒来。
病房里很吵闹,两个陪护病人的中年大叔正在大声囔囔着一些听不懂的方言,电视开着最大音量,正播着市里的晚间新闻,正在放送天气预报,多云转大雨。
谢延郁一时半会醒不来,孟文州和林然就一起坐在靠墙边的陪护床上。
孟文州:“谁告诉你谢延郁出车祸让你来医院帮忙看着他的?”
林然想着那个来电显示,回道:“阿笙。”
孟文州:“靠,这个臭小子,他怎么不自己来。”
林然老老实实传达原话:“他说他要去做笔录,可能是被警察带走没时间吧,对了,他还说让我到医院打个电话告诉他。”
孟文州嗤笑一声,拦住林然:“打什么电话,他都不管你管什么,少轩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阿笙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看什么车祸笔录都是他在放狗屁,谢延郁这个样子,十有八九还不是那帮人干的。”
林然脚步顿住,被孟文州扯回原位,她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时没有绕过弯。
什么叫那帮人干的?黑社会?校园欺凌?争夺财产?
她一瞬间想到无数个狗血小说情节,但孟文州没有再说下去,拿出手机站起来出了门。
孟文州:“我下去缴费,你在这里先看着他,等会我请个护工过来帮忙照看,我们到时候直接走就行了。”
说实话,林然一直都不喜欢待在医院,这个地方带给她的从来都是痛苦的回忆,生病、打针、家人出事、送走离世的人……
她已经很久没来过医院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加上周遭喧闹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为了忽略掉这些烦人的因素,林然开始转移注意力到病床上躺着的那人身上,谢少轩的堂叔谢延郁。
可能是先入为主,她一开始听见堂叔二字时就自带带入了一个四五十岁,下巴满是胡渣,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形象,所以在看到病床上那个苍白消瘦的青年时实在是过于震惊,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没想到这个堂叔这么年轻。
谢延郁年龄外表大概也就二十三岁上下的年纪,眉骨挺秀,五官清俊,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投下一小片Yin影。
虽说模样很俊美,但看他眼底那青黑的眼圈和没有血色的面容,让人看了只觉得他病殃殃的,少了年轻人脸上的那种意气风发和朝气。
或许是受伤的缘故吧。
林然一边盯着谢延郁一边琢磨着他背后有什么故事,却见昏睡中的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延郁清醒过来的状态和昏睡的状态仿佛两个人,他看着林然,面上闪过一丝厌恶,眸光冰冷锐利,像匹在荒野茹毛饮血生存的野狼,十足警惕防备。
看来谢延郁和谢少轩关系是真的很差,见着自己就和见着陌生人一样。
林然本来还想尬笑寒暄一下,但面对谢延郁的目光,她也不敢说点什么。
她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干坐在一边,谢延郁已经收回目光闭目养神不再看她。
对面病床的大叔注意到这一幕,很热心肠的开口给林然建议。
“小伙子!这是你的兄弟还是你朋友啊?怎么他醒了也不给他倒杯水润润喉咙?”
林然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头装没听见。
没想到大叔不饶不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病房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林然脑门冒汗,大叔的大嗓音实在是让她想假装没听到都不行。
瞄了一眼似乎把自己隔绝在外,静静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的谢延郁,林然迟疑一下回了一句大叔:“他是我亲戚。”
“哎呀!是亲戚怎么就你一个娃娃来照顾他啊!这是你哥哥还是表哥啊?看上去真的真俊啊。”
“是啊,看上去就一表人才青年才俊啊,这两小伙真好。”
“是怎么进医院啦?没有大事吧?”
“额,是我堂叔,没有什么大事。”林然有点招架不住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话,在对床大叔的指导下起身给谢延郁倒了杯水。
“对对对,哎呀这撞的手也不能动弹,你看你堂叔嘴唇都干裂了,你拿根棉签给他润润唇。”
林然尴尬的拿着棉签,低着头正硬着头皮要把棉签擦在谢延郁唇上,谢延郁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头疼得厉害,紧紧蹙起眉峰,冷冷地盯着林然,“你在干嘛?”
“显而易见,”林然把棉签在他眼前晃了晃:“准备给你润唇,我想你嘴巴干裂的应该也挺难受的吧。”
谢延郁看着林然沉默了一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