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他冯平川好欺负?这个政委就是个摆设, 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林颜没想通这闹事的人怎么选在这个时候。要是她肯定选冯政委不在, 杨团长当家的时候。
毕竟闹腾新宿舍的事情, 不外乎就是利益二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涉及到“利益”时江湖纷争从来少不了。
从庙堂之高的争权夺利到小老百姓家的鸡毛蒜皮兄弟阋于墙, 概莫如是。
既然有了纷争那就得解决, 不能解决了农场与周边生产队的关系却又留下农场内部的隐患。
只是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直接强势镇压下去?治标不治本, 指不定哪天就又开始闹腾起来。
还得从根源处处理这个问题。
解决利益分配不公问题,那很简单,许之以利。
大家都住在新宿舍里,那自然没人会拿来比较说三道四。
但平均主义能行吗?
农场没钱,要是有钱冯政委压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是大家和和美美都住进新宿舍不好吗?
还不是因为没钱。
新宿舍暂时不会有,那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够摆平不满的职工呢?
林颜正想着,忽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得了粟海军,你别为了自己那点子私心就想着把大家伙都拉下水,什么为大家争一口气,你为大家争什么?之前怎么没人觉得不合适,还不是你巧舌如簧忽悠大家,回头好住到新宿舍去。”
是范援朝!
林颜看到掐腰站在那里的女知青,范援朝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眼底眉梢都是讥诮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粟海军不遑多让,“范援朝你少诬陷好人。我说了我要住到那新宿舍去了吗?那新宿舍本该给农场的老职工住,再不济也是让营长连长他们住,凭什么要这些干校来的住进去,他们来到农场后有什么贡献吗?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我敢说,范援朝你凭什么说我是为了一己私利,我敢对天发誓要是我是为了私心,就让天打五雷轰,我死后下地狱!”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议论纷纷。
都发毒誓了,显然不是为了自己那鸡毛蒜皮的利益呀。
范援朝听到周围的嘀咕声瞥了一眼,她来农场前就见识了粟海军的不要脸,没想到现在还闹腾,竟然还指天为誓,“粟海军同志,你要是脑子有病那就去医务室,别在这里耽误时间省得回头再说我耽误你的治疗。”
脑子有病绝对是羞辱。
粟海军当即红了脸,“你说什么!”
“说你呢,脑子有病。我是党员,你对一个党员说死后下地狱,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思想没觉悟吗?”
就在方才,还被粟海军的誓言所打动的众人听到这话齐齐呆住。
是啊,他们有的是党员有的是团员,再不济也做过少先队员,怎么能信鬼神之说呢?
刚才竟然被那男知青的一番话给带跑偏了,真的是太可恶了。
范援朝十分清楚粟海军的为人,“粟海军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省的回头你连这点便宜都拿不到。”
粟海军脸红脖子粗,“我占什么便宜了?”
“占了什么便宜你自己不清楚吗?非得要我说出来然你难堪你才高兴是吧?”
范援朝不说,那就是在吓唬自己。
粟海军才不怕,“你少在这里捣乱,我是为了西泉农场所有职工不是为了我自己,倒是范援朝你帮他们说什么是何居心,你认识他们?”
粟海军几个人在这边大吵大嚷,赶上下工的时间大家都过来看热闹。
就在新宿舍这边,新搬来的住户们能gui缩着不出来?
范援朝看着这些个上了年纪的人,比她爸妈还要年长,有个别的头发花白一片让她想起了外公外婆。
原本在干校学习的知识分子被安排到农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组织就是为了折腾人?
依照范援朝一贯的了解,自然不是。
“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要不要我提醒一句,你跟那个林颜关系很好对吧?该不会是收了林颜什么好处来帮这些人说话吧?我记得刚搬过来的好像还有林颜的公婆他们是吧?听说之前是大教授呢,在干校学……”
范援朝不耐烦的打断了粟海军的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张口好处闭口利益,整个就一投机分子?”
投机分子。
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粟海军当即不干了,“范援朝你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是吧?”
他忽然间动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连范援朝本人都有些懵。
林颜也没想到粟海军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正要上前阻拦,不曾想有人比她还要快。
冯政委一把抓住了粟海军的胳膊。
有那么一瞬间,林颜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冯政委是想要撅断粟海军的胳膊?
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