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倒在那里昏迷不醒的人,杨团长虎着一张脸,“咱们这干活才有吃的,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瞎折腾,祈祷他早点恢复健康。”
不然只怕撑不几天就要哭爹喊娘的回去了,都不用自己当这恶人。
林颜瞧着杨团长几乎耐心丧尽,她倒是气定神闲,“咱们西泉农场是琼岛上最大的橡胶种植园,但橡胶生长周期,从种植到可以割取胶ye需要至少六年时间,想要获得高品质的ru胶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农场进行单一化种植,只依靠橡胶来完成生产经营,那很长一段时间就需要国家财政补贴。”
一语中的!
杨团长看向林颜的眼神都变了几分,“你这小丫头懂得倒还挺多。”
他是去年农场改制后才来到的这边,也就比林颜早了不到一年,来到后和老冯仔细研究了西泉农场的发展历程,两人唏嘘不已。
要是能够早点多样化种植,或许就可以解决和当地群众之间的矛盾。
可惜最开始负责农场经营的只听从中央安排,没有想过变通的法子,后面再去补救却为时已晚。
“不过我们农场已经在进行多样化种植。”
橡胶种植是主业,多种经营、综合发展是方针。
林颜并不意外,“可是多样化种植依旧没有解决和当地老百姓的冲突矛盾,杨团长您不觉得这个方针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吗?”
杨团长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
“咱们军队向来提倡军民鱼水一家亲,但现在农场和当地群众的矛盾冲突不断,这固然是历史遗留问题,可如果不想方设法解决问题,继续把这个问题遗留下去……”
那你杨东虎就是历史的罪人!
自动补充了后半句话的杨团长神色肃然,没有说话。
倒是这会儿一直沉默的冯政委开口问道:“那小林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刚才政委您说了,当初为了完成胶园垦荒种植任务,咱们农场做了侵占农民耕地的事情……”
杨团长打断,“这事我得说一下,抢占水肥这事我认,但是侵占耕地这事不能这么说,当时都是垦荒,不能他们说那是他的地就是他的地吧?真要是他的田地,也没见他多给国家交税呀。”
这事就是当地群众一张嘴,想着要农场给补偿。
冯政委瞥了一眼老搭档,看向林颜,“你的意思是退还这部分耕地?”
“不退啊,为什么要退。”林颜笑了起来,“我们老家那边都是公社生产队,不知道咱们这边怎么样。”
“一样,农场周围有很多生产队。”
“那咱们就把这些生产队团结起来,给他们规划生产经营方针,帮他们发家致富。”
当地群众要的是什么?
无非是一个稳定的收成,能像国营农场里的人一样旱涝保收。
千百年来,依靠着土地的农民所追求的不就这么点吗?
满足他们的需求,谁还会闲得蛋疼盯着旁人家的那一亩三分地。
杨团长冷哼一声,“你说的倒轻松,怎么规划?他们能听你的?”
农场现在兵团制,自然听他这个团长的统一调度安排。
可人家群众凭啥听农场这边的?
毕竟两边积怨已久,怎么可能听你说三两句就化干戈为玉帛?
做梦呢。
小年轻到底是小年轻,虽说有几分见识不假,但那都是空中楼台,压根不靠谱。
“我也真是病死乱投医,竟然相信你的话。”
冯政委默默提醒,“死了得找法医。算了……”
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冯政委干脆放弃。可老杨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在人年轻同志面前这么显摆不成还丢人?
“小林你继续说。”做思想工作的政委总比其他人多几分耐心,冯政委觉得既然这小同志敢这么大言不惭,想必真有点什么主意。
高手在民间嘛,集结群众的智慧来搞发展促生产那可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再者说,听人说说而已,说不定还能给他们些启发呢。
“杨团长说的是,可就像您一开始要把我们赶走,最后还不是让我们留下了。这是一个道理。”
“哪能一样吗?那是我心善!”
冯政委懒得再说老搭档什么,但他明白这位小同志的意思——
老杨这暴脾气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吓跑了,也就是林颜不怕他有底气,所以才能博得这么一个机会,最终被允许留在农场。
所以说只要有底气,不怕这些群众的工作做不通。
但问题在于他们的底气何在?
没等冯政委开口,林颜继续说道:“我刚来到咱们这不清楚,我想问一下政委,咱们农场占地面积多大,植胶面积有多少,有多少橡胶树,现在能割胶的有多少,目前处于旺产期的胶树有多少,每天能割胶多少。”
问题犹如chao水一般涌来,浪头直接把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