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隅把周书阳送回去,就跑去了闻羽家。
他一路上都在想,他一直都觉得闻羽不会故意推周书阳,应该只是周书阳顽皮,然后闻羽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他。
其实都没有,是周书阳撒了慌,他还不知道找到闻羽应该怎么说,他只是想迫切见到闻羽。
等他到闻羽家,他一颗心都提起来,自己应该怎么让闻羽原谅他呢?
然而他却没有见到闻羽。
陈芳看着面前眼圈红红的少年道:“闻羽不在,他回老家了。”
林东隅觉得自己的脖子上闪着锋利的剑芒,随着这一句闻羽不在,他的心像是从悬崖狠狠摔了下来。
他给闻羽打电话,照例没有人接。
他找不到闻羽了。
徐宴期没让家里人接他,直接从车站打车回去的。
他妈妈给他开门,往身后看了看。
徐宴期疑惑:“怎么?”
“看你那天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找到儿媳妇了,要带回家给我看呢。”高蓉女士说道。
“妈,都说了我喜欢……”
“男的也可以是儿媳妇吧,不过你要到人家家当儿媳妇,我也…也可以接受…。”
徐宴期:……
闻羽回到了家里的老房子,这里的房子陈芳没有卖掉,这是当时她和闻祥两个人赚钱买的,后来闻祥去世,他们去了陈芳的故乡陵市,这里也一直空闲在这,定期有人打扫,陈芳偶尔也会回来看看。
闻羽看着屋子里的装饰,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但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他上午去了墓园看了闻祥,一路上,他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像被浸shi的海绵。
闻祥是个小学老师,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很温柔,闻羽的性格其实有些像闻祥的。
他们一家曾经很幸福,陈芳和闻祥感情很好,闻羽虽然体质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但是父母从来没有介意过。
闻羽以为他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直到他升了高中。
那阵子,闻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学校上班,待在家里郁郁寡欢。
他询问怎么了,闻祥只是轻轻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跟学校请假了。”
妈妈虽然每天都正常上班,但是闻羽看得她并不开心。
他直觉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他悄悄去问陈芳,陈芳也只是摇头说没有事。
后来,他去上学,经过小区听到有人再嘀嘀咕咕地谈论什么。
他仔细听了一下,是在说他爸爸,闻祥。
“他没去上班,一直在家?”
“被开除了吧,还怎么去?”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我前几天看到他陪着他老婆散步呢,感觉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现在人坏着呢!”
闻羽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他折返回家,推开门,看到陈芳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
“妈,爸出事了是不是,到底怎么了?”闻羽有些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什么都瞒着我。”
陈芳擦擦眼泪,抱着闻羽。
闻羽才知道,他爸爸班里的一个小孩回家,被他妈妈发现,身上有几块红印子,他妈妈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老师摸的。
家长问为什么摸,孩子说是看我可爱。
家长闹到学校,说是小孩在学校遭到了猥亵,校长找到闻祥,闻祥一口否认了。
他对这个小孩有点印象,平时很安静,不怎么说话,上课听课情况也不好,自己最多说过他两次,其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小孩的妈妈看起来是个个性急的人:“小孩才一年级,什么都不懂,要不是真的是他做的,自己编也编不成这样的。”
小孩妈妈一定要让学校给一个说法,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家长之间都在传一(7)班语文老师,行为不端正,对小孩子动手动脚,好些家长要转班,甚至转学。
那个家长又去学校闹了几次,扬言不把这样的老师辞退,就告到教育局去。
校长迫于压力,给闻祥停了课。
“爸爸不会这么做的。”闻羽听了之后,手攥得紧紧的,眼泪蓄在眼里。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们知道没有用。”陈芳声音哽咽。
“那些人,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也根本不了解爸爸,为什么要造谣传谣?”
那是闻羽第一次知道谣言的可怕,那像一柄无形的刀子,切割着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鲜血淋漓地流下之后,成为别人无关痛痒的谈资。
闻羽去上学时,经常能够看到有人偷偷看他,指指点点。
闻羽很想撕开那些人的面孔,想告诉他们,自己的爸爸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没有用,谣言在每一个人的嘴里滋生,在一片片唾沫星子里疯长。
传到最后,连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