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发出去，戴致行那边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褚文淇犹豫了几秒后按下了接通键。
视频接通后，两人相对无言了将近一分钟。
褚文淇盯着视频画面里的戴致行仔细看着。
才分开不足十天，这人竟然瘦了。
五官像是被重点雕刻过，变得更加挺立深邃，下颌线几乎棱角分明。
他把自己收拾的利索干净，下巴上没有一点显露颓废的青痕，但却有rou眼可见的疲惫。
他眼底是带着血丝的，打眼看过去像是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对比之下，她在沪城隔离的这几天过的倒是不错。
吃的好睡得着。
尤其是熬过最生气的那两天后，她就因为生理期的临近，贪睡起来。
视频里她气色红润，跟戴致行比都有点珠圆玉润的意思了。
戴致行看到她状态不错，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才开口，化繁就简的说了自己同父母谈判的内容。
他的话真假参半，没有说出褚钧的事情，也故意屏蔽了他对于人情礼的猜测，只带着冲动行事，以鱼死网破的角度去叙述了自己威胁父母的事情。
褚文淇听得眉头直皱，看来是她想多了。
戴致行虽然受宠，但那夫妻俩明显更要脸面和社会地位。
所以戴致行破釜沉舟，以全家人的声誉威胁了他们。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别说戴群杰晚节不保，这些年领取的独生子女津贴和奖励也都要加倍返还回去，可能光是被说闲话都能气死。
Y企那种听命于国家的公司，最注重党风党纪，国家规定了，戴群杰身为领导还明知故犯，到时肯定会被当作典型常年霸榜反面教材首列人物，那他就彻底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至于褚星云，她自己开的会计事务所，其实对她工作没什么影响，但是戴致行却说要全网公开这件事，以及他们乱lun的事实。
她个性要强，在外打拼事业颜面高于一切，这种有辱门楣能被全国人民耻笑的事情，她大概是不会想经历的。
她也知道网上舆论力量多大，公开曝光，光是网上那些声音就能让她走上绝路。
褚文淇是真没想到戴致行能做到这步，这是险棋，但也是必胜之举。
原来戴致行比她更了解那对夫妻的弱点。
难怪他那么自信自己能够一次性解决这件事。
倒是她小看了他，总觉得他年纪小，又受宠，怎么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同父母反目成仇。
“所以，你这样威胁他们，就不怕以后他们不认你吗？”
“他们认不认我不重要，我认他们就好。”
“不管怎么说，我独立之前的那些年，他们生我养我对我还是很好的，这件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会让我们关系僵硬……”
“但是，他们总有需要我的时候，他们不是一直无所不能的，也不是能拼事业拼到七老八十的，该赡养照顾的时候，我会好好去回馈他们的养育之恩的。”
戴致行好像早就想好了以后的事情，他眉眼沉沉，声音带着点忧心疲惫的沙哑，“要说这事也是我有错在先，是我过于自私了，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过好在你接受了我。”
“至于父母那边，就相信时间能冲淡他们的怒火吧，而且他们其实是觉得有愧于你的，没准几年之后，看我们在一起过的和谐美满，他们也就没那么大的火气了。”
“只要我们不要孩子……只是单纯的过好这一世，就不会妨碍到任何人……”
“如果他们一直无法从心底接纳我们的关系，我会出钱找保姆护工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
“总之无论最后他们接受不接受，我都做好了打算，这点你不用担心。”
戴致行说着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这些，而是你能不能原谅我没有和你一起走。”
“……”褚文淇看着视频里的戴致行沉默了。
戴致行好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她的需求的，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戴致行声音有些颤，眼底迅速泛出水光，下眼睑也开始透红。
“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下一秒竟真的流起眼泪来。
他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眼泪刷刷的自眼睑中间位置滑下来，见她始终不吭声，眼泪落的更欢，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他眼泪特别多，不要钱似的，一串接一串的流，然后委屈的垂首企图掩饰自己的“脆弱狼狈”。
有泪珠因为这个动作顺着鼻梁滑落，坠在他鼻尖上，晶莹剔透的滚动，他哭就是无声的流眼泪，也不抽泣，这样显得更可怜，更惹人心软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原谅你了，但是再有下次就分手。”
褚文淇看着这一幕到底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