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睁大眼睛,妄图看清楚那个女郎长相,而不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这时候又似乎听到她说,“我好疼啊,初七。”
陆谢春刚刚出医馆门后便看到惊险的一幕,不过见沈云翘没有大碍,他追着那辆失控马车而去,十来步后一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忽然出现,一刀砍在疯马腿上,疯马顿时摔倒在地。陆谢春松了口气,安抚好受惊的街坊后又派人处理后续,他则往医馆走去。
走到门口,见刘曜按着脑袋,陆谢春忙扶住他肩头,叫了他一声。
刘曜回过神。
“你怎么了?”陆谢春问。
刘曜平缓呼吸后,按了按太阳xue,“头疼了一下而已。”
知道刘曜身上毛病不少,陆谢春打量了刘曜几眼,他现在神色很平静,他心弦微松,正准备说话,让刘曜快些和他回房去施针。刘曜先一步转过头,视线落在医馆里,看见某个正在上药的人,刘曜几大步走了进去。
陆谢春见状忙跟着入内。
沈云翘坐在木椅上,已经脱了靴子,医馆的小女大夫姜玉拿了治疗扭伤的药膏,给她脚踝涂抹。
沈云翘右脚脚踝泛红,片刻时间已有鼓肿趋势。这种情况,上药后姜玉便用力揉捏她红肿的地方,她得把药揉开,否则的话脚踝明后日会更严重。
姜玉一揉捏,沈云翘表情变得狰狞。
刘曜眉头稍皱,他目光落在沈云翘红肿的脚踝上,她皮肤白细,一点点伤都很惹眼,尤其现在脚踝是红了大片,就像是洁白雪地上突然多了一片鲜艳的血迹,特别碍眼。
他神色沉了下来。
“沈姐姐,很疼吗?”这时姜玉语气忐忑问。
沈云翘挤出一抹笑,“不疼,你继续吧。”
刘曜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他站在姜玉后面,不经意地撞上她给沈云翘上药的胳膊。
姜玉右手力道顿时失控,重重按在沈云翘受伤的地方。
沈云翘疼的险些惊呼出声。
姜玉紧张道:“沈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俄顷后,沈云翘脸色才恢复正常,一恢复正常她抬眸看向罪魁祸首,忍不住磨了磨她整齐的小白牙。
刘曜薄唇微动,“你不是不疼吗?”
沈云翘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是不疼啊。”
刘曜闻言,嗤笑了一声,“死鸭子最硬。”
说完刘曜大脑又疼了起来,他揉揉了太阳xue,扭头对陆谢春道:“走吧,去后面。”
看沈云翘和刘曜不对付的模样,陆谢春当然应好,只是刘曜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沈云翘,叫了她一声。
沈云翘不虞地抬起头。
刘曜视线落在她身上:“今儿那匹马再往□□斜半寸,明年今日……应该就是你的祭日。”
沈云翘想起刚才的惊险,不得不承认刘曜所言非虚,那匹马只要在往左半寸,不是擦着自己身体而过,而是碾着她过去,到时候……明年的今天的确是她祭日。
沈云翘突然生出一股后怕来。
刘曜见沈云翘身上有后怕,他薄唇微抿,转身跟着陆谢春进了熟悉的厢房。
关闭好门窗,刘曜坐在椅子上,陆谢春熟稔地为他施针,放出体内的毒素。
刘曜脸色也越发苍白,两刻钟后,陆谢春拔掉插在刘曜身上的所有银针,扔给他一瓶金疮药,让他给指腹的伤口涂抹一点。
刘曜随意地抹了点药在猩红的伤口上,便起身往外走。
这时陆谢春叫住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刘曜掀了掀眼皮子,神色疑惑:“嗯?”
“我是说你对沈姑娘。”陆谢春苦口婆心,“你不能正常地关心她吗?”
“关心她?”刘曜眉头皱了皱,一脸疑惑,“我为什么要关心她?”
陆谢春见刘曜是目露疑惑,不禁茫然,“你刚刚的话不是在关心她吗?”虽然行为很惹人讨厌。
刘曜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她死了。”
她是他的,他都还没欺负够呢,怎么能因这种意外离开。
见刘曜否认的信誓旦旦,陆谢春夜茫然了,难不成是他预料出错了。
刘曜回答完就走出了厢房,十几步后,他掀起布帘到了医馆大堂,他目光四处一扫,大堂东南方向的木椅上已经没有姜黄色的身影了,刘曜直接离开了医馆。
此时康远侯府的马车上,听燕正在问和刘曜有关的问题,“小姐,刘曜和陆大夫是什么关系?”
沈云翘微也疑惑,“我也不知道。”
陆谢春叫刘曜师弟,刘曜有个大夫师兄吗?可刘曜自己是不懂医术的。
“那我们以后还是去妙如春吗?”听燕想换个医馆。
沈云翘清楚听燕的纠结在何处,“当然去啊。”
她现在觉得刘曜其实没多可怕,主要是讨厌,这么多次了,他没有真正伤害过她,一般都是言语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