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又糊涂的情事就这样过去。许是偷情的滋味儿让人刺激不安,又或者根本没有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祁雪就醒了。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庞的时候,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徐绰的手是搭在他腰上的,就那样搂着自己。两个人全都光咚咚的,下面还在贴着。
就只是贴着,祁雪也不自觉红了耳尖。他是能清晰感觉到现在正疲软着的阳物的。一些属于之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相继浮现,当时就是这粗长红翘的东西在他里面驰骋进出,弄的黏腻不堪,一点也不比现在清爽。
徐大少爷还是贴心的,至少没有爽完倒头不管。
祁雪在心里落下评语,但很快他就想起了更要命的事——眼下万一被人发现……
这当然也不是真的眼下,更多的只是他对日后东窗事发的忧虑。
从前的有些画本里好歹还交代,说两厢暗许,你情我愿。再瞧瞧自己,前后不过跟人打了几个照面,只说过几句话,吃了一顿饭,就把自己给吃到床上去了。
祁雪承认,他是有心试探的。因为从见到徐绰起,他就觉得徐绰是他的下一条后路。
人怎么能不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呢,那天他靠着对徐绰虚无的幻想做完荒唐事后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从小漂泊无着的日子过太多了,在遇到老班主之前他甚至想过去死。反正自己也像个突然走错了世道的小鬼,地府才是他的归宿。
他见过不少死人的,像他们这样没人要的人最容易死了。病死饿死被打死……甚至突然被带着警棍的警察抓走,那个说法叫替死鬼。反正怎么死都不奇怪。
祁雪很恐惧,他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人丢掉就已经很可怜了,还要这样死的话,他不愿意。
他好几次都缩在角落里打量街上那些衣着干净的人,心里偷偷的羡慕着,越羡慕就越想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然后他遇见了老班主。那时他天真的觉得老班主是这世上最好的人,给他饭吃教他唱戏……
可天底下那有什么白捡的好人呢?祁雪后来才发现,他的那个班主贪财又好色,捡他这样没人要的小娃娃也只是好来帮他继续赚钱攒嫖资。
有话讲自家做的不吃,祁雪无比庆幸自己和戏班的大家因此躲过魔爪。但班主也就此规定,不许他们和财主有苟且,更是边走边唱换地方,总之自己吃不着的别人也别想就是。
戏班人都不傻,有眼前这一个爱混泥汤子的班主就够了,只管自己有衣穿有饭吃,比什么都强。至于外头那些财主什么的,戏文里都唱了:好风光,尽荒唐,终落一副凄凉相。
风是风光了,最后又凄凄惨惨又什么用呢?
可祁雪不完全这么想,见过他的所有人都说他漂亮的仿佛不该在这个行当里受苦,那他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呢?所以他一直安分守己的藏着自己的心思。等班主没了,他才把目光落到徐家老爷身上。
这是他为自己谋的出路,戏班人再劝他也不行。他就是想过几天没负担的好日子,哪怕短也可以。本来以为等徐老爷死了应该也就到头了,可遇见了从国外回来的徐少爷。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试试。
所幸徐少爷并没有比他想的正直多少。男人嘛,大多是图漂亮爱新鲜求刺激。祁雪心里明白的很。
一切思绪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祁雪看着眼前这个人,还是有些吃不准他醒神儿后要唱哪一出戏?
万一徐少爷就这么把他一撇脏水一扣,那十个他也是不够浸猪笼的。
这一想,祁雪就害怕哭了。
徐绰就是被嗡嗡的哭声闹醒的,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结果睁眼才发现是真的有人在哭。
他见祁雪背冲着自己,那圆滑的肩膀现在正一抽一抽的搭着细碎的哭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绰连忙支起身去瞧,祁雪意识到了就想躲,躲不掉被徐绰扳过肩膀脸对着脸。
“怎么还哭上了?”徐绰试探性地问,说着用指腹去抹掉那可怜的眼泪。
但祁雪不让他碰,偏头躲过,自己拿手印掉滚下来的泪珠,只嘟囔了两个字:“坏人。”
徐绰听的真切却心下莫名,总不能是自己Cao狠了让人委屈了一晚上吧?因为他之前就在说自己是坏人!
还没等纠结明白,祁雪推了他一把:“你快起,我要走了。”再留下去,没事也要出事。
趁徐绰愣着的功夫,祁雪跨过他换好衣服就那样走掉了。
再见面,就是天光大亮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祁雪一身衣衫周正干净的出现在徐绰面前的时候,徐绰心里就窝着一团火。那感觉跟之前在饭桌上看着他一脸发春的表情时差不多。
这会儿的祁雪已经换掉昨天那身衣裳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褂子搭一个白色长衫,扣子安安分分的系在脖间整个小模样要多敞亮有多敞亮。哪像徐绰,穿着一身松快的苎麻长袖,只当是睡衣来的舒坦。
两厢无话,徐绰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