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抬起脸亲了一口余西辞的嘴,一手摸上门把手,用脑海里仅存的最后一根可有可无的线压着嗓音询问:“当心你,还是当心我自己?”
但是,楼颂真的很会亲,也很会摸。余西辞已经无法再抵抗被楼颂手指经过带起的兴奋反应,楼颂稍稍一用力就把他一溜儿拽下了槛,终于一点点臣服在情欲起浪的波涛里。
这几天他好像一直在对楼颂说“好巧”啊。
余西辞睁大了眼睛,扑棱了两下睫毛。
余西辞轻舔了一下楼颂的耳骨:“好巧啊楼sir,我也是这么想的。”
楼颂一把把他搂住。
被声音惊醒过来的余西辞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棕黑眼睛对视。
楼颂把手抬高了一些:“没事,等下你再帮我上药。”
楼颂几乎是把余西辞按着塞到淋浴头下面的,他只想着这人太坏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才能平复自己急不可耐的燥热。
这是余西辞的同意,楼颂得到后欣喜无比,立马把余西辞的脑袋掰了过来重新伸舌探入口腔,两个人专注地湿吻起来,潮湿的吻响彻浴室,刺激得他们更兴奋,余西辞比之前更认真配合地回应楼颂,他们不再压抑逐步狂热的呻吟。
以至于余西辞有种错觉,好像只要这么亲下去、摸下去,不用楼颂进入,他就能射出来。
刚被余西辞精心处理过伤口的手。
他从不一夜情,他也没有真正相处过很久且相处得很好的另一半。王嘉茂说他温婉居家,可就是对人太好太细致太周到了,才留不住好攻。攻不喜欢他这样体贴善解人意,他们或许更喜欢善解人衣的受,来去才没有负担。再加上他从不一夜情的死板矜持,更加缺少了艳遇的无限可能。
真的,好巧啊。
而对楼颂来说,余西辞近在耳旁的呼吸克制又贪婪、色欲又隐忍,听着这声音,交缠着嘴里的津液与汗水味道,这根本就是强力无解的催情药,他抵抗不住。
“想你……要不要,继续?”
可是……可是……
多半是“睡一睡”,余西辞想。都是大男人,他并不吃亏,甚至因为很久没有做过带着点期待。
他站在浴室门口盯着那只手,表情先是有点怅然若失,随后又有点郑重。
感谢上天,真的就让他遇到这样“巧”的一个人。对了,还要感谢王嘉茂的赠言。余西辞真诚地想着。
楼颂呼吸紧了。
楼颂握住他下面:“你这么说的好像我很饥渴似的。”
楼颂觉得身体里巨大的贪欲正在矍铄破土,终于不由自主箍着余西辞往房内走了一步,靠上了并不结实的卫生间门,又是一阵磕碰声。
楼颂带着邀请的意思问他,却没等答案,直接把浴室的门猛然推开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越箍越紧的肉体和越来越浓烈的情欲呻吟。他们的声音里都关押着心知肚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他们互相抚摸着、用腿根剐蹭着,任凭两团火相撞触碰隔靴搔痒,两个人就像是在较量一样谁都不肯先开口说出下一句。
“都要当心……”他悄声回答。
“想什么?”余西辞抬下巴蹭了蹭他。
“当心。”余西辞迷蒙着提醒。
楼颂看清了自己。
余西辞的目光从楼颂的笑移到那只向他勾着的手,端详片刻,终于狡猾地笑了,下一刻,他奋力扑向那个敞开的怀抱。
余西辞像是故意的,就是不肯咬楼颂下的饵。
楼颂细品余西辞眼里的光,泛着沉沦的迷乱,有着渴望的诉求,还带着一丝丝克制和冷静,可在那每一个闪光的点里,好像都有自己的倒影——余西辞眼里的自己,好像更加迷恋,更加渴望,已经无法克制和冷静。
他抱着余西辞转了个身,后退一步进了浴室,然后背着光,向余西辞伸出邀请的手。
楼颂被水冲着,立刻受到了鼓舞,三下五除二剥掉了余西辞身上的衣物。
余西辞眨了眨眼,才适应了忽然明亮起来的光。
“好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楼颂把门打开一条缝,另一手抚摸着余西辞的鬓角,端详。
“可是楼sir,我还想洗个澡,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余西辞在心里的那道槛上骑虎难下。
余西辞有点受不了:“楼sir,你想这么做,想很久了吧?”
他对着余西辞笑。
他学着余西辞之前的样子,握住余西辞的手从他脖颈一路摸到了湿淋淋赤裸的腰腹,又重回胸口反复轻抚着凸起,甚是津津有味。
不料,余西辞反手就拉下了楼颂的衬衫外套。
心底小小的声音在问自己,这片刻之后发生的事,到底会是“睡一睡”,还是“睡下去”。
楼颂脑子里的那条线倏然消失了。
余西辞放任地轻靠在枕楼颂耳旁,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低喘,生怕过大的动静会打破了此刻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