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乘和江晟擦身而过的霎那,田霏的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差点以为姜乘要动手。
不过姜乘只是找到了个靠窗的好位置,然后翘起腿坐了下来。
九月午后的阳光还是很烈的,窗外大片大片的绿植也挡不了,但真打到了身上,温度也不剩多少——北安这个地方,天气总是冷得比其他城市快一些。
夏天还没彻底过去,秋天就已经踩着后脚跟来了。
坐在窗边的姜乘周身都泛出一层毛绒质感的光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柔软,当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田霏招招手:“田霏,坐过来。”
等田霏迈着不安的脚步坐过去,姜乘又把目光对向擦完桌子准备离开的江晟:“你,也过来。”
江晟和姜乘对视了须臾。
“我要点单,但我不想去柜台点。”姜乘单手托腮,脸上笑眯眯的,话却说得理直气壮。
另一个男店员给落座的姜乘和田霏端来两杯柠檬水,然后背过身朝江晟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问他什么情况,江晟摇了摇头,朝姜乘走了过去。
“要喝什么。”江晟停在长桌前,把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放在了桌上。
姜乘慢悠悠地拿起来翻,一页,两页,看得津津有味。
田霏为难又尴尬地坐在那里,眼睛不住地往江晟脸上瞟,也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晟没有理田霏。
视而不见虽不礼貌,但总比害她被姜乘迁怒来得好。
“你看好了没有。”他问姜乘。
姜乘仍在泛着那本介绍册,里头不仅有咖啡,还有店里的猫。
“那你改好了没有。”他答。
江晟转身想走:“我有事,你慢慢看,好了叫我。”
姜乘把册子一合,田霏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重重一跳,姜乘说:“你可以等,但是我不想等,今天是最后一天。”
什么最后一天?姜乘想干什么?田霏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移。
“我知道你很会打架,杨鹏义都打不过你,但我总不能让我的保镖来,太欺负人了,对吧,”姜乘没有温度地笑着,然后动了动支在腮边的细长的手指,“你还是先把戴在头上的假毛拿下来吧,这发型太嫩,不适合你,有点滑稽。”
江晟嘴角绷直,转身刚跨出一步,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姜乘给拉住了。
原本以姜乘的力道是不可能拉动江晟的,但江晟脚下刚好有只nai牛猫晃晃悠悠贴着他走过去,江晟抬起的腿便没能第一时间放下,人被拉着往后一仰,一屁股做进了姜乘旁边的沙发,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姜乘身上。
姜乘的身体很瘦,江晟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江晟在这一瞬间没感觉到两个人骨头碰在一起的磕碜,反而觉得背后的人有些柔软,但这份柔软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然后就变得僵硬,并战栗着瑟缩起来。
姜乘没想到江晟居然会站不稳,一侧肩膀被对方重重撞了一下,又沉又硬。
他最烦别人靠他太近,一下子就怒了,撑起手把江晟推了出去:“你干什么!”
“那你干什么?!”被拉倒又被推开的江晟没忍住,也反问了一句。
窗边嘈杂的动静在一派和气的猫咪咖啡店非常突兀,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几个店员渐渐走到一起,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将店长叫过来。
田霏紧张地望着他们两个,手拽着姜乘衣服的下摆,试图把他的怒火从江晟身上拉开:“姜乘,你别这样……我们还是走吧?”
粉色的猫耳还戴在田霏头上,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晃动,毛茸茸的。
姜乘突然伸手把它从田霏头上摘了下来。
“你把假毛脱了,然后戴这个,拍照发学校论坛,说你是我的猫,我就再给你宽限一个礼拜,”姜乘拿着那猫耳头箍放到江晟面前,“怎么样?”
江晟已经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用看白痴的眼神睨着姜乘:“你不如叫你的保镖来。”
姜乘冷笑了:“你知道嵊山四号矿区的157井有多深吗?”
江晟看着他,姜乘拿着猫耳头箍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地下一千两百米。照我说的做,或者我可以让你去一千两百米的地底当活化石,这不比让人把你揍一顿有趣多了?”
“还有,”姜乘调整了坐姿,换了只脚,懒懒地往沙发上靠,口吻更加懒散,但话中的恶意却成倍叠加,“你以为你戴了顶假毛,你从前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我觉得你这种隐瞒行为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在一家女顾客占多数的咖啡店里。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坦诚地告诉过你的新同事们,你是犯了什么下流事才会被剃光头的,对吧?”
江晟还没开口,旁边的田霏像忍耐到极限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她脸庞通红,眼睛瞪得浑圆,牙齿哆嗦着咬在下唇上,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