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之后,我们出去玩了。
她实在是不太出去玩,所以攻略是我做的。
我想了想,偶像剧里老套的像游乐场和电影院这种约会地点就算了,看了看最近有没有她喜欢的乐队演出,发现真是巧,这里正好有演出,还是今天晚上的,那在此之前,先去国家博物院瞧瞧吧,正好我们都对这些感兴趣。
我跟她说了,她很赞同,于是我俩很快准备了几瓶矿泉水,还有一些饿了可以垫肚子的小零食,我们查了地铁路线就出发了。
北京夏天真的好热,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虽然上海也热)地铁下来路上就几百米功夫我就汗如雨下,她从包里不知道哪个夹层掏出来一张shi巾纸,清风的,给我擦汗,透心凉心飞扬,啊不是,窜台了。我们路上没什么话——热得像狗一样于是没了说话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我把我刚想说的话跟她说了:“你还记得余淮说过那个……”
“‘如果我是清风,我一定弄死心相印’。”
她笑着说,我也笑了。
终于到了,我们一进去看到的是现当代美术,大幅的画,挺好,挺正能量的。咱也不学艺术,不知道怎么欣赏,那就浅浅看一下吧。
“弘扬革命Jing神,很对,宣扬爱国主义,也很对,就是唉,有些人忘记了初心。”我作势捂住她的嘴,她沉默半晌,来了句:“太贴切现实了。”
我一开始没懂,后来懂了。
“删减,敏感词汇,zzzq……文艺工作要“百花齐放”,可那些花儿到哪里去了?”
我沉默了。她应该是觉得话题有点沉重,换了别的话题,带我去了其他展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正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第二大经济体,基础怎么样?”
她是懂了我的意思,但她有自己的思考。
“可能抵不过基数大之后分摊的平均值小。”
“不只是基数,有些时候社会意识和社会存在并不匹配……文化生活的多元化与否很大程度上反应了社会进步与否。”
我觉得她思维发散的有点快,“但是屏蔽、敏感词等背后的问题不是文化是否多元,是否具有文化多元性更多的是一种结果的呈现”
“是的,我想说的是这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至于问题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说得大一些我想是对人权的认识不充分。”
“怎讲?”也不知道为啥出来约会变成了论辩,但这也不错。
“明明说的是有言论自由……我们也都知道自由应是有限度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权力无限度的被迫让渡(当然这已经是美化的说法),千年前就有子产不毁乡校,而如今空间给的太小,甚于防川。”她的话故意只说半句,但其实也很好懂,走蜀道山路总归是得拐着弯的。
“公权力来自哪里?人民的让渡。”很熟悉的内容。
“洛克的意思也是:人民的认可才是政治权力的基础,而政权存在的必要性体现在——政府是否可以有力地保护和增进人民的自由和权利。”我补充了这个谜语人的话。
“那么如果……”她及时暂停了讨论。
“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公权力Cao控的,也有社交媒体平台自行的过度自保的原因。”我刚说完就看见她笑了一下。
“那么某些情况下为什么会无法自保呢?”她问我。我察觉到了她的谈话模式跟不断挖坑的苏格拉底的有点像。
“好吧,好吧。但适度管理也很必要吧,比如净网啥的。”
“我没有忘记那个前提,我只是觉得镣铐太重了以至于有舞不起来的危险。你知道‘萨皮尔-沃尔夫弱假说’吗,那个关于蓝绿色的表述的经典例子?”
想起来了,我记得她转载过一条微博。
“不可言说的禁忌,会导致语义理解的彻底消失。”我记不太清说的对不对,反正大差不离。
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较严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停下来看着我眼睛充满笑意。
“干嘛笑我?”
她揉我的脑袋,“没有笑你,只是觉得你好懂我,好喜欢你。”
这年头哲学生都是这么会的吗?烦人!
她在我身侧继续剖白,“我真觉得遇见你好幸运啊。”
这个人真是闷sao。这下好了,闷转明了。
出国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我和她都饿了,毕竟中午就拿三明治之类垫了垫肚子。
“要吃什么?”她问我。
“……”我绞尽脑汁想个她喜欢的清淡的菜系,但又纠结着来这不吃特色菜。
她像是知道我所想,“其实我觉得这边没什么特别的极有特色又能吃的惯的菜,除了烤鸭之类。”
众所周知,去全某德就是脖子一伸——等着被宰。
“那……你推荐吧。”我打算把选择权交给她。
“我记得之前刷视频刷到过某家店的推荐,还算近,我们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