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在这狭长的走廊尽头,一扇巨人般的石门伫立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时光在它的躯体上残酷地镌刻出无数痕迹,却与它本身所拥有的云雷花纹相得益彰,显得是那样的古朴与庄重。
随着缓步靠近,那石门给予我的压迫感也愈发强烈,直至最后我心里生出了一股跪拜的冲动。
陈博上前摸了摸石门上的槽线,动作竟轻柔不少,完全颠覆了他一贯的鲁莽风格,想必他也和我一样,被这扇石门震撼到了。
“老武你是缮族的,怎么开?”
阮唯武走过去仔细检查一番,却摇了摇头,“我开不了。兽宫的门分为两种,有的是需要缮族来开启,有的是需要祭族的血脉。”
我上前一步摊出左手的手掌,没想到石门的威严竟让我变得勇敢和无畏起来。
“来吧,割点血试一试。”
陈博不愿意下手,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就交给了阮唯武。
他先用打火机烤了烤刀尖,让我咬牙忍着点,然后轻轻刺破了我的小拇指指尖,再用刀身接了几滴血来到石门前。
“祭族人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感染过一种病毒,由于某种原因,病毒的一段DNA序列永久性的留在了宿主体内。而在科学界,这就被称之为‘内源性病毒’。”
阮唯武轻挥短刀,把我那几滴鲜血泼洒在了石门上,继续说道:“一般人类的DNA中有8%的序列都是内源性病毒遗留下里的序列,而祭族人的这个比例,却占到了匪夷所思的27%,而这就是祭族人的血可以开启兽宫大门的秘密。”
此时大门陡然一震,开始从顶端不断洒落土灰,门前犹如下一了一场石粉大雨,走廊里也回荡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本以为石门会在期待中缓缓打开,却眼睁睁看着石门紧靠着地面的位置,有“一个人”正挣扎着想从石门里出来!
那个人原本是严丝合缝地嵌在石门里的,如今在它的挣扎下石门显得像是一块灰白色的rou!
几十秒后它如同发疯一般地挣扎终于把自己的身体从石门里硬生生扯了出来,勇士也在背后的石门上留下了一个人型的深槽。
我们三个已经退出老远,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把手枪瞄着那个灰白色的“人”。
它在挣脱之后便不再动弹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怪人身后的石门上竟然从上到下同时出现了无数张狰狞可怕的人脸!
它们就像是被封在一张软膜中一样,试图用脸突破桎梏解放自己的躯体!
不一会儿成功者开始像下雨一般往下掉落,那种烂rou糊在地面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听得我浑身发麻汗毛孔起了一层!
“怎么说!打不打?!”陈博吼了一声。
阮唯武非常犹豫,但我了解他,因为如今的状况还看不出来这些烂rou人是敌是友,要是开枪就等于宣战了,可不开枪又怕错失了先机!
一时间地面上堆起了一层烂rou人,而原本那两扇巍峨的巨门便凭空消失了!
它竟完全是由这无数的烂rou人们堆砌起来的大门!
那些烂rou人以各式各样的姿态站立在地面,时而扭一下脑袋,时而颤抖一下身体,但始终没往我们这里走来一步。
随着对峙的时间越来越久,我们心里的恐惧也逐渐转化为了困惑,再加上一路剧烈的运动,我们还是决定先吃一顿再说。
我从包里拿出三瓶水,三块撞在塑料袋里被压得实实的鸡蛋糕,三人跟野营一场吃了起来。
“一会咱们直接从中间穿过去吧?”
这是陈博的提议,但在我心里被毫不留情地一票否决掉了。
穿过去?
开什么玩笑?!
我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些灰白色的烂rou人的一米范围之内的,我要和它们保持好社交距离。
阮唯武说:“不妥,在小竹笋念诗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危险。”
可我刚刚就在脑海里努力回忆nainai传给我的打油诗集,但始终没能找到和这种怪物描述非常接近的打油诗,还真给不了什么注意。
这时陈博已经啃完了鸡蛋糕,先是“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水,然后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姿态,“那咱回也回不去,进也进不去,就在这儿盖个房子住下吧。”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见入口的位置好像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
三人相视一眼立马站了起来,我赶紧把之前看到的说了出来,“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山沟顶上开枪的人的,好像有四个人影!”
“你怎么不早说!”
陈博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肯定是那四个越南姐妹!我们得赶紧走,这里放来去一条直路,连躲枪子儿的地方都没有!”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只能从那些烂rou人身边硬穿过去了!
还是阮唯武打头,我在中间,陈博殿后,我们各自做了几次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