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苦笑一声,怅然望着自己双腿:“你说我这腿呀,唉,说来话长,都是陈年旧疾了,这病的时日长了我也就习惯了,没什么的。”
“这怎么行,这般走路一定很痛苦吧,您坐下,我来帮您诊治。”沈惊蛰不由分说,拉着老人坐下。
她卷起老人的裤腿,容行渊见状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甚至蹲下身子来帮她的忙。
“这、这怎么行,你们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我哪里好意思?”
“快别这么说,在大夫眼中,所有人一视同仁,为病人治病疗伤更是我的天职。”
沈惊蛰用宋忍教的手法,推断老人兴许是骨骼出了问题。
“您在这儿等着,我去帮您抓药,按我开的药方喝上几日,保证药到病除。”
沈惊蛰让容行渊去守着老人家,自己去上了镇子上买药。
这镇子十分破旧,沈惊蛰找了几里地,才终于找到一家开张的医馆。
她赶忙走进去抓药,老板称了一下药材,伸手道:“三两银子。”
沈惊蛰掏钱的动作一顿,愣住了。
“三两?你可知这药材在京城顶多一两,你挣了翻倍的价格,你还是个开药堂的吗?”
她和容行渊和车队失散,身上并未带多少现钱,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一个连客栈都住不上的地步。
她身上满打满算,只有一两银子了,刚好够药钱。
可这三两,让她拿什么变出来?
老板像是见惯了她这样的人,打着哈欠懒洋洋道:“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药材铺也不缺你一个人买!”
“你这是什么态度,翻倍卖药材,你还有理了?”
沈惊蛰蹙起眉头,四周听见动静的左邻右舍走过来,看见这一幕,纷纷帮药铺掌柜的说话。
“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咱们这儿可不是京城,这里山上多的是豺狼虎豹,稍有不慎,采药的人都会被野兽叼走,药铺卖的贵,可也是有理由的。”
“是呀姑娘,我们这儿官府不作为,Jing通医术的人又少,这采药的人就更少了,大家都要糊口,这掌柜的也没挣几个钱,你就算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这当地的艰辛。
沈惊蛰愣了愣,到嘴边的指责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离开京城,这种偏僻的边陲小镇竟然连治病吃药都难。
如此说来,这些用命换来的药,只卖三两,当真还算是便宜的了。
沈惊蛰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是我的错,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掌柜的。”
可这药抓了,也不能不买,老人家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
思及此,沈惊蛰果断拔下头上唯一的玉簪,走向旁边的当铺。
片刻后,她提着五两银子走了出来,爽快的付了药钱。
她转身回农家时,身后还有人窃窃私语。
“瞧她细皮嫩rou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居然一两银子就想买这么多药,京城的药当真有这么便宜?”
“她要真的是京城那种繁华地方而来的,还能连个三两都拿不出?怕是在装腔作势吧!”
对身后的议论,沈惊蛰头也不回不搭理。
她提着药跑回去,用小灶煮了给老人喝下。
老人喝完药,抹了抹嘴角,看着碗里厚厚的一层药渣,愧疚极了:“这药得不少钱吧,我把钱给你,以后别把钱浪费在我这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身上。”
“老人家你想多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这都是我刚才去山上采来的,不要钱,你就安心喝吧!”
老人这才放下心来,一瘸一拐的去给他们做饭。
等老人走后,容行渊走来抚向沈惊蛰空空如也的发髻,眸色微沉:“你把簪子典当了?”
沈惊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去帮你赎回来。”容行渊说着便要走。
沈惊蛰赶忙拉住他:“我们两个现在身上身无分文,拿什么去赎?”
“这个。”容行渊抓起腰间玉佩。
这玉佩象征着他的皇室身份,尊贵无比,用的是上好的龙纹玉,触手温润。
不过这种边陲之地,只怕也没有人能够认出这么好的玉佩。
沈惊蛰啼笑皆非:“这可是你证明身份的东西,你还是快留着吧,别让我们连京城都回不去。”
男人听了这话,面具下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但到底还是听话的将玉佩收起,鼻音轻哼。
“知道了,本王听王妃的。”
已经过去了一夜,也不知道思雨和季相寓怎么样了,他们逃到了哪里。
沈惊蛰在田野中瞭望地形,两个人没瞧见思雨,倒是瞧见一伙官兵大摇大摆的闯入老人的家中,将正在烧柴做饭的老人一把抓出门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老爷爷!”沈惊蛰冲了上去,拦住他们拿人,惊魂未定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