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问蓝实在太困了。
困得连危险警报器都失灵了。
听见这话,她也没有多想,裹满睡意的声音软绵绵的,每个字都像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回道:“随你怎么罚啊……”
闻言,孟斯礼懒淡的眉眼间晕开微茫,清冷而热烈。
他低下头,吻落在小姑娘雪白的肩头,好似为她的这句承诺烙下永恒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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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场夜谈以冯问蓝昏睡过去收场。
不同于上次的是,这一次,她清楚记得自己做了梦。
奇怪的是,明明距离她上次梦见孟斯礼已经过去了一周,可梦里的时间线还停留在上周。
而且,这一次她可以明显感受到,梦里的她意识清醒,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知道梦里的冯问蓝和她是两个人。
二十三岁的她更像是一个观察家,站在梦里的上帝视角观察十八岁的冯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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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孟、斯、礼。”
在冯问蓝得意洋洋说出孟斯礼的名字后,病房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俞nainai一阵意外,没想到她是真的知道名字。
孟斯礼也抬头看她。
和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冯问蓝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狐仙也吃人的心吗?
如果吃的话,那她可得把她胸口这只开始撒泼乱撞的小鹿保护好了。
因为它此刻正砰砰砰,砰砰砰地猛撞南墙,一刻也不停歇。
只是,害羞归害羞,冯问蓝的视线丝毫不闪躲。
她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勾勾地盯着孟斯礼看。
在他完美无瑕的五官里,那双眼睛的存在感最强。明明眼瞳是纯粹的黑,却好像能在里面找到宇宙中下落不明的辽阔星群。
冯问蓝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可是,对面的男人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半秒。
俞nainai左看看又看看,倒是一脸“嗑到了”的满足,回头问自家孙子:“名字是你告诉妹妹的?”
孟斯礼又翻了一页书。
刚才的那段小插曲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淡淡回道:“不是。”
冯问蓝把“爱屋及乌”发挥到了极致。
短短两个字的回答,她也能听入迷,头一回知道原来人的声音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那种冷冷的,大雪纷飞落满长街的漂亮。
就像他的人一样。
但凡脸皮稍微薄点,可能都被吓退了。
幸好冯问蓝还是学生,可以不要脸。
她不但没有受挫,还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我还以为老天爷嫉妒哥哥长得好看,没收了他的声音呢,没想到他会说话啊。”
见她又口无遮拦,程蓝这回语气严厉了不少:“再乱说话,以后都不准再来医院了。”
冯问蓝也只是开开玩笑。
被这么一训,她假装丧气地“哦”了一声,闭上嘴巴,挪到桌子前,老老实实写作业。
见状,俞nainai赶紧打圆场:“不怪蓝蓝,我这孙子确实不怎么爱说话。小时候他也很晚才开口,当时家里人还以为是自闭症,差点请医生来看看了。’”
冯问蓝眼睛亮了。
居然还有童年趣事可以听?
她立马来了兴致,捏着笔,兴趣盎然地追问道:“那后来找到说话晚的原因了吗?”
“找到了。”现在说起这件事,俞nainai都还是忍不住笑,“那时候他见我们着急,走到我们跟前,非常淡定又流畅地来了一句,‘我没生病,只是懒得讲话’。看看,这哪是三岁小孩能讲出来的话啊。”
一听这描述,冯问蓝试着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跟着傻乐了一下,心想确实不太合理。
可当她把视线转向对面的男人,重新代入了一下,又觉得如果事件主人公是他的话,这一切又都好像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气氛逐渐恢复正常。
俞nainai放心了,又问了问刚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对了,蓝蓝你是怎么知道哥哥名字的?”
冯问蓝回过神。
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冲俞nainai摇头晃脑道:“秘——密。”
俞nainai一听,好像从这话里猜到了些什么,笑了笑,没再追着问了。
这下冯问蓝反倒成了好奇的人,很想问问俞nainai猜到了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主要是因为她不是通过什么正规渠道知道的名字,而这又得从上周说起。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放了学就来医院看程蓝。
结果刚到医院大门口,就听见一个嗓门特大的人在嚷嚷:“孟斯礼,你还是不是人啊,回国又不告诉我们!是不是真想和老子断绝父子关系了!”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冯问蓝当然也没能抵挡住天性的诱惑,火速朝吵闹方向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