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好像穿少了,卫衣帽子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听见声音,她转过身,胡乱拨开用来挡风的头发,回道:“我来接老公。”
“……接老公?”
大叔在这间保安室坐了三十几年。
不论是教授还是教授的学生,甚至是他们的家属,他都经常打照面,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很面生,便提醒她:“咱们这儿是材料所,你要找的老公在古生物研究所。”
冯问蓝:“?”
要不是她提前和庄楚通过气,恐怕真要以为自己走错了。
闻言,她立马往前蹦了两步,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我老公是谁?”
“你们这些小姑娘疯追李屿远教授的事都传开了,我能不知道?不过追到我们所里的,你还是头一个,下次可别再犯迷糊了。”
一听这描述,冯问蓝更感兴趣了,想再多问问,可远处传来动静。
她一瞧,停下了打听,言归正传:“您误会啦,我老公真是材料所的人,不信您回头看看。”
大叔确实不信,回头一探究竟。
只见宽阔平直的林荫道上一前一后驶来两辆车。
一辆是黑色轿车。
一辆是电动滑板车。
大叔反应过来,打开大门,感叹道:“嗐,原来你老公是小高啊,难怪没见过你。这小子,前两天还到处嚷嚷着想谈恋爱,没想到这么快就背着大家把婚结了!”
冯问蓝:“?是小孟。”
“……”
整个研究所里姓孟的就一人。
但基本没人叫他“小孟”。
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再次崩塌。
大叔重新瞅了眼口无遮拦的人,见她正冲着黑色轿车笑,笑得像在校门口堵漂亮小姑娘的混小子,心想闹半天,敢情是孟斯礼教授的狂热粉丝。
那可比追古生物所那位难多了。
大叔生怕她拦车,想把她拉到一旁,车却已经稳稳停在门口。
紧接着,他听见小姑娘和他道别,而后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扬长而去。
徒留他和迟一步赶到的小高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
密闭的车厢隔绝冷空气,冯问蓝的身体一点点回温。
她拉下卫衣帽子,顶着一头乱得像刚和人拼过命的头发,和司机大哥打完招呼,又扭头看正在闭目养神的睡美人。
夜色被街灯调和成流动的光影,纱一样拂过他的脸。
明的那一面眉骨漂亮,鼻梁高挺,皮肤是通透的玉色,嘴唇周正饱满,像永远无法采撷的玫瑰。
冯问蓝同样只能看不能摸。
因为睡美人有洁癖,也因为他不喜欢和她有任何直接的肌肤接触。
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例外。
平时冯问蓝也很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有求于他的时候例外。
冯问蓝没浪费时间,把左手伸到睡美人的眼皮子底下,先用行动拉近rou/体距离。
接着又用语言拉近心灵距离,热情打招呼:“晚上好啊。”
也不知道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万一又用一颗润喉糖羞辱她怎么办?
冯问蓝陷入沉思。
睡美人就在这时候醒来。
稍一低头,他便对上一双走神的褐瞳。
早春的寒气被车里的暖风一吹,化成一团shi气,漫在她的眼底,沁得眼眸水润而明亮。
再一吹,冯问蓝就回了神。
见睡美人已经睁开眼,她更加灿烂地笑道:“三天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话讨好意味十足。
光线明灭间,孟斯礼唇角掠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
他轻笑着,垂下眼睫,替她转正刻意露给他看的戒指,嗓音轻缓道:“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
得。
这次不赏糖,改赏黑锅了。
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冯问蓝就不拆穿了。
她也睁眼说瞎话:“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休息啊。不过我突然来找你,没吓到你吧?”
孟斯礼没看她。
转完戒指,他又拉下她的手,拢进掌心,声线里难得透出点倦懒,回道:“吓到了。”
“……”
那也用不着借她的手压惊吧。
冯问蓝维持假笑,试着抽出左手。
孟斯礼却捏着不放,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像盘弄上好的蜜蜡,平息心里的瘾。
强攻不行,冯问蓝只好智取。
她顺着他的鬼话往下说:“哦……原来你是易受惊体质啊。在中医里,这是脾肾虚弱的表现,得忌辛辣忌女色,意思就是少碰辣妹。辣妹你知道吗,Be like me。”
“嗯?”
也不知哪个词引起了孟斯礼的注意。
他轻掀眼睫,转向一本正经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