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冯问蓝的表情从迷茫,到顿悟,最后定格在一种类似“看吧都说了别逞强这下用力过猛元气大伤了吧”的痛心疾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孟斯礼。
难怪他看上去屁事没有,原来受的是内伤。
那造物主还是挺公平。
这下冯问蓝心理平衡了,心里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人吃药吃得坦坦荡荡,真要他亲口承认自己不行,又还是放不下尊严。
哎。
男人啊。
他的自尊心就由她来守护吧!
冯问蓝打开格局,比婚礼上说誓词的时候还走心,帮他体面收场:“是因为你最近很忙吧,那确实没办法。不过为了国家的发展,我愿意牺牲和你的相处时间。你尽管燃烧自己照亮祖国吧!”
孟斯礼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冯问蓝读懂了这份沉默。
明显被她的深明大义感动了。
她也不再废话,咕咚咕咚干了一杯牛nai,投机取巧完成早餐任务,迫不及待和他道别:“那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好自……好好照顾自己。”
这次冯问蓝是真打算走了。
偏偏博晏战魂不灭。
他正好换完衣服回来,一字不落地听完后面几句话,见缝插针地挑事:“哟,还愿意牺牲相处时间呢,你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
冯问蓝笑yinyin:“当了你的nainai以后啊。”
说完,转身潇洒离开。
“……”
礼貌博晏:你吗。
没一会儿,关门声传来。
周轲行猖狂的笑声也随之响彻客厅。
博晏的脸又黑了一个度,迁怒周轲行:“又不是你死对头死了,至于笑这么大声?”
周轲行:“至于啊,太至于了。”
笑博晏自取其辱是其次。
周轲行主要是想起三年前的事。
还记得当时刚得知孟斯礼结婚的消息,他和博晏都觉得太草率。
别说不知道新娘是谁,他们连个可能是新娘的人都想不出来,甚至压根儿就没见孟斯礼的身边出现过什么异性。
同性倒是不少。
这也直接导致他俩的第二反应是确认新娘的性别。
后来在婚礼现场见到新娘本人,除了漂亮,周轲行也没看出有多特别。
直到今天第二次见面,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肤浅,因为漂亮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一个点。
周轲行希望博晏也能打打脸,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故意感叹道:“孟二,你说我弟妹嘴巴这么厉害,会不会是铁齿铜牙纪晓岚的后代啊。”
孟斯礼正盯着远处凭空出现的乌云发呆。
被打断他也没收回视线,从自动过滤的信息里找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回道:“你可以直接问你弟妹。”
“……”
“?”
连爸爸和敌人都分不清楚了?
周轲行无语凝噎。
博晏趁机洗脑:“厉害个屁!你再不和老子统一战线,小心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
周轲行不停,继续偏心:“少挑拨我和我弟妹的关系,人对我好着呢,刚才走的时候还和我打招呼了。倒是你,都快三十了,还成天针对一个小姑娘,不害臊啊?”
“她都能说出孟斯礼最爱海鲜粥这种鬼话,我害什么臊。”
“……”
这回周轲行不好再替他弟妹说话了。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亲老公对海鲜过敏这事儿确实不太说得过去。
见周轲行语塞,博晏更得意了。
他大摇大摆走到餐桌旁,踢了脚置身事外的男人,秋后算账:“刚才你老婆是怎么针对我的,你也看见了。妻债夫还,懂?”
孟斯礼看也不看博晏:“不懂。”
“……”
不懂就对了。
像他这样天生的冷血动物,连正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无法拥有,更别提和别人共情。
博晏不为难病人。
反正再欠揍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都能变得情有可原。
他只翻旧账:“你不是说你老婆想你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和你玩欲擒故纵呢?”
这话纯粹是为了报复孟斯礼刚才的不要脸。
可被报复的男人无动于衷,视线依然落在窗外。
乌云已经飘了过来。
陡然变暗的天色很像今早黎明。
见孟斯礼不说话,博晏以为他又神游去了,准备再踢一脚,却听见他开口:“她很忙。”
博晏:“?”
Cao!
双天下之大标!
当年他忙着开公司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个逆子这么体贴过!
博晏不怒反笑。
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孟斯礼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