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之想起了昨夜望着她恬静柔美的睡颜,难言的隐晦心思在暖黄的台灯下暴露无遗,枝桠蔓延的绮念牵扯着跳动的心脏。
他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觊觎心仪之人的普通男人罢了。
他想俯下身子,任凭心头妄想指引,冰凉的唇会顺着光洁的额头一点一点地细致亲吻,直至Jing巧的锁骨。
抚摸着面颊的动作轻柔小心,放纵却克制,仿佛怕惊醒梦中人。他将她笼罩在身下,却图谋天长日久。
摩天轮不断上升,远处,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矗立,白榆将被冻得有些通红的双手藏在衣袖里。
视线里突兀出现一个牛nai瓶,温热的ru白色ye体微微晃动,清冷的声线涵带着温度,暖暖吧。
谢谢。低低的一声,是泾渭分明的感激。
沈昀之看向她有些僵硬的姿态,若有若无般叹了口气,即使相较以前的间隔疏离,两人和善温馨了不少,但她现在仍然对他存在抗拒。
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说过的话并不多,就如同现在尴尬沉默的氛围。
白榆,你是不是讨厌我?
清丽的少女听见这蕴藏着几分脆弱的话语愕然地望向他,便与一双犀利果决的黑眸猝不及防地对视,如同利剑般穿透胸膛。
为什么这样说?
她听见自己的干涩的声音里掩不住的颤抖。
你内心其实在排斥我,你对所有人都可以放心大胆地谈笑,毫无芥蒂,却唯独对我吝啬的很。白榆,这对我不公平,不是吗?
沈昀之言词凿凿,字句清晰,尾句放低了声音,念得温柔绵长,充斥着暗涌的蛊惑。
他总是一针见血,白榆被刺到痛处,偏转着侧脸,如玉的脸庞散发着莹润的柔光,静坐沉默得像是一位不可越矩的修女。
她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他,简单的白衣黑裤,银色的金属镜框闪烁着冰冷,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镜片遮挡不住浓烈的压迫与审视,寒意刺骨。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沈昀之以为她可能不会解释下去,便听见白榆怅惘的轻叹,仿佛游离尘世外的飘渺。
她的字字回答,仿佛夹杂着苦楝树的花香,你知道吗?沈昀之。你优秀冷傲,令人望而止步,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我无法去触及,只能仰望,识趣地划下界限。
接着那双抱着暖瓶的纤细手指忽然握紧,她唇角轻扯,眼里泛起挣扎的光芒,一字一顿道:你是我想成为的人,也是我遥不可及的憧憬。
所以我奉你为高高在上的神,远远尊崇,不会亵渎。
心脏震颤,胸口起伏,一直以来平静流动的血ye仿若沸腾澎湃,沈昀之抑住汹涌的情绪,保持着理智,沉声道:所以你不愿意走近我,对吗。可是白榆,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你面前是可以触得到的。
他凑着靠近的距离拉过她的手,在她满目惊慌下,炙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牵引着玉白的指尖顺着发丝描绘虚拢,掠过高挺的鼻梁时,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温热,你看,我就在这,你可以碰触到的,对不对。
他在反复地传达着同一个信息,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沈昀之是白榆的触手可及。
这样暧昧甚至僭越的动作本应该推开,可男生的态度是带着不可抗拒的执拗。
沈昀之
坚硬的外壳渐渐撕裂,一切,归于不言中。
几个勉强秀致的小楷工工整整地写在红纸上,赵晚晴心里把白榆翻来覆去地痛骂一阵,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小没良心的,枉对她这么好。
沉醉于绞尽脑汁折磨对联的赵晚晴,又继续保持定力地用毛笔书写着,紧接着一声短促的啊,墨水颤颤地滴落在红纸上,乌黑立时渲染了一方洁净。
在脸黑的一霎那,裴舒从楼上风风火火地跑了下来,脚上的粉兔子拖鞋毛绒绒的耳朵抖动不止,捧着手机撞着她的肩膀,激动不已道:快看,夏园今天和她弟弟外出游玩,发现的惊人秘密,小榆好像谈恋爱了,铁树终于会开花了!
赵晚晴放下毛笔,瞪大了眼睛,照片中只有一男一女的侧影,男方低头浅笑,手臂像是搂住面带红晕的女孩,如同情人般亲昵。
扯了扯嘴角道:这是她继兄,你也听说过的,沈昀之吗。
说实话,赵晚晴希望两人真成一对,多般配啊,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内部消化。
不可能吧,这不明摆着一对。
裴舒一脸不可置信,否定着她的判断。赵晚晴脑子顿时一热,嘴上一个没把门,便如数地全吐露出来,哎呀,小榆喜欢你哥,都好几年了。
空气中有一瞬的死寂,反应过来的赵晚晴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救命啊,她这是做了多大的蠢事。
什么!她,她竟然喜欢裴攸宁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小榆这是什么眼光!骤然拔高的声音是更深的不可置信。
赵晚晴寻思裴舒这么说自己亲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