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许行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水,拧开瓶盖后同样是蹲着递给她:“漱口。”
盛弋说不话,只得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漱过口后稍微平静了一西才道谢。
许行霁自嘲的笑了笑:“有什么好谢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止谢这个。”盛弋刚刚吐完的声音有些沙哑,瞳孔里也泛着一层水润的雾气,却很认真地说:“刚刚的事情也谢谢你你,帮我…帮我打他。”
她是真的很恶心董平那个男人,更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样子,恶心的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盛弋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洁癖,但刚刚因为仅限于握手的亲密,她忍不住吐了。甚至于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胃里隐隐约约有些翻腾。
注意到盛弋提起董平就难受的蹙起了眉,许行霁强忍着触碰她的冲动,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那也不必道歉。”他狼狈的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是带着行西员工的身份,也根本都不用被那老逼登威胁,总之都是我的错。”
盛弋皱眉,不是很认同他的话:“许行霁,你太偏激了,也太冲动了。”
许行霁倏的抬头,同样皱眉回视她:“他不该打?”
“该打,但你的项目怎么办?那可是好不容易拿下的项目。”盛弋叹了口气:“对我个人而言也会拒绝那个姓董的,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不当行西的员工了,这样也不会连累到你们。”
“谁觉得这是连累了?!”许行霁突然暴怒,盛弋冷静、平静、客观的分析都宛如在他烈火焚烧的心头上洒了一把冰川雪似的,冰的人通体生寒,牙关打战。
“盛弋,你别自以为是行不行?我需要你一个姑娘家承担这些?”他咬着牙,怒火中烧:“就算这个项目丢了,也休想我对那个老王八能谄媚奉承!他算个屁!”
“许行霁!你怎么回事啊?”盛弋被他吼的愣了一下,也怒了,一向软和的声音高了起来:“你可不可以好好说话?客观来说的确是我说的这样的情况,他就算再恶心也是评委,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这样……CBD的*T 项目怎么办?”
说到最后,盛弋眼圈都有些红,她倔强的不让眼底的晶莹掉下来,偏过头说:“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了你…不是,连累了行西,我受不起。”
气氛诡异的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一样的默然,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盛弋心里乱的像被捅了马蜂窝,太阳xue‘突突’的疼,正大脑躁乱到一片空白的时候,肩膀就被人扣住扳了过去。
不由分说的,许行霁把人揽在怀里,他微微弯腰,下巴抵住盛弋的肩。
“放心,你不会连累任何人。”男人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清透的冷意:“虽然刚刚冲动了点,但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项目是项目,人心是人心——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么?眼睁睁看着猥琐老头子对你动手动脚?”
盛弋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也忘了挣开许行霁的怀抱,任由他搂着自己。
她必须承认她不希望,她当然不希望他成为那么冷漠的人,可是……
“你记不记得我们…嗯,之前还没离婚的时候。”许行霁忽然说起了别的,好似风马牛不相及:“有一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打了很多个我都没接,是后来才看到的,然后回到家里,发现你全身shi漉漉的,正在客厅弹钢琴。”
盛弋自然记得那个夜晚,自己在饭店洗手间里的恐惧,还有时隔多年后第一次碰触钢琴。
她身子微僵,不懂许行霁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轻声回答一句:“记得。”
“我那时候也没问你为什么会打那么多电话,看你哭了还真以为你是想妈妈,现在想想真够缺心眼儿的。”许行霁讥讽的笑了自己一下:“后来Yin差阳错,知道你那天晚上在酒局碰见的事儿,也知道你为什么辞职了。”
“但你是女孩子,我不好主动提起这事儿,只想着下次你的电话我一定会接。你被人占便宜我没挡着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所以你明白么?不是一时冲动,就算再来第二次,我还是会动手揍他。”
“盛弋,我的确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
许行霁略有些惆怅的声音四散在二月底的寒风中,他没等到女孩儿的回答,只是感觉肩膀那里shi了一块,衬衫贴着皮肤微微发凉。
于是只能有些无奈地轻笑:“别哭了。”
他只善于应付别人的恶意,不善于应付善意和眼泪,此时此刻,手足无措。
“但是…怎么办?”盛弋抬起头来,她眼眶红的厉害,水润晶莹,在白皙的脸上就像一只兔子,哽咽着:“我不想因为这个让你丢了项目。”
她知道许行霁有多看重这个项目,他曾经怎样意气风发的畅想过,又未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如果功亏一篑,她确实会问心有愧。
“没关系,也不一定会丢。”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