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闻言, 与应辞对视一眼, 无奈拱手道:“是孙儿的错, 那这次祖母就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好让孙儿好好赔罪。”
昨日他确实是气昏了头, 只想立刻带应辞回来,便也顾不得去看望祖母了。
老夫人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 越看越喜欢, 也不再为难闻庭, 朝檀木吩咐道:“行了, 辞丫头早晨起来也没有进食,这也快到午时了,去备些餐点吧。”
檀木领命下去, 念珠留下置备餐具。
几人在清竹轩的前厅坐下,不过一会,丰盛的菜肴便一一摆了上来。老夫人礼佛, 习惯素斋, 温庭也喜食清淡,但桌子上却还是上*T 了几道荤菜, 香气扑鼻, 这是老夫人待檀木返回后又特意交代的。
檀木了解老夫人和温庭的习惯, 所以这荤菜是备给谁的不言而喻, 心中更加闷堵。本以为老夫人回来可以让应辞收敛一些,但现在看来,仿佛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中正想着,就见老夫人那从不沾荤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鸡丝放在应辞的碗中,还不忘嘱咐道:“丫头,多吃点,太瘦了可不好,可千万别学这京中的风气,什么以瘦为美,健健康康的最重要,我偶尔下山一次,看到那一个个摇摇欲坠的弱美人,回了寺中都少不得要求菩萨保佑咯。”
应辞乖巧地点头,听话地往嘴里递着菜,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酸涩,她已经有多久不曾感受到如此发自肺腑的关爱了,又有些庆幸,老太太是个好相与的人,让她在这丞相府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老人家用的少,老夫人不一会就放下了筷子,想起晨时兰若寺的热闹场面,随口询问道:“听闻昨日有人毁坏了寺中厢房,你们昨日也在寺中,不曾受伤吧?”
应辞拿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朝温庭看了一眼,就见温庭面不改色地道:“祖母不必忧心,我等无事。”
“无事便好,也不知是哪个官家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惊动了宫中,今日一早宫里便下了旨意到寺中,让其协助寺中修缮,听说还被罚了禁闭。”老夫人感慨着,随后又朝檀木问道:“今日念圣旨时,说的是哪家的公子来着?”
“回老夫人,是陆家,陆子晏。”檀木沉静地答道。
“陆家呀,将军家的儿子哟,难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太沉不住气,也不知遇到了何事,如此冲动。”老夫人絮叨着,还不忘嘱咐:“庭哥儿,你如今身居高位,可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如此。”
温庭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但不知是不是应辞的错觉,她总觉得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应辞竖着耳朵听了这么一会,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方才的消息有多荒谬,那门,分明是明梵砸烂的。
用过午饭,老夫人身子有些乏,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走前却又叫了温庭一同过去,说是有些事情要交代。
待温庭走后,应辞走到院子里,朝着虚空轻轻喊了几声:“明大人,明大人。”她知晓明梵应当就在这清竹轩的某处,虽然她看不到。
听方才老夫人的话,陆子晏应当无碍,得罪了温庭,只是被罚了禁闭,已经是温庭手下留情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找明梵确认一下。
果然,应辞话音刚落,明梵就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抱拳道:“姑娘,有何吩咐?”
应辞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之前明梵一招便差点让她成了瞎子,她还是有些犯怵,强装镇定道:“明大人,昨日陆府的公子冲撞*T 大人,不知可有处理了?”
说起这个事,明梵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处理倒是处理了,只是方式让他始料未及,他打死也想不到大人大半夜的让他出去,竟是挨个吩咐那些要好的官员,明日早朝,无论以何事由,都何务必弹劾陆家的小公子。
以大人的手段,有的是法子整治陆子晏,可不知为何,选了这最不高明的一种,且不说陆子晏这人脑子虽然不太行,但人品口碑倒是还不错,难以挑出错处,而且所有人都去弹劾,皇帝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发现不了蹊跷,果不其然,下了早朝,传出的旨意,虽然对陆子晏有了处罚,但却是不痛不痒。
不过这些事情,他自己清楚,却不好开口告诉应辞。虽然他也发现这位应姑娘的地位不太一般,可他更清楚,是谁触了大人的逆鳞,现在应姑娘又来打听这陆公子的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说话。
应辞看着明梵三缄其口的样子,心里大概也有了数,今日之事,多半是温庭指示的,既是已经这样了,便是揭过了,她放下心来,不再追问,行了礼之后便回了抱香苑。
再说温庭跟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慈溪堂,老夫人进了房内,摒退了丫鬟婆子,才朝着温庭开口道:“庭哥儿,那丫头,可是希芸的孩子?”
应辞若在,必定惊讶不已,因为希芸正是她母亲的闺名。
温庭面上并无讶色,给老夫人倒了杯茶,才开口道:“不错,祖母。”
老夫人的神色瞬间沉重起来,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