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苏中的群炸了一般,红通通的喜报漫天遍地。那年,苏中高考成绩喜人。当然,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市状元温折,全省排名第五。
一时间,沈虞心中五味杂陈,甚至不知道该哭该笑。
还好,他没被她这种人影响。还好,他依旧耀眼。
苏城电视台会对状元进行一个专访。沈虞悄悄地翻遍整个新闻资讯才找到那个采访。
时隔几月,连隔着屏幕再看他一眼,似乎都需要莫大的勇气。男生清瘦了些,但似乎对采访没什么兴致,回答言简意赅。
直到记者最后抛出一个问题。
“感谢温同学的经验分享,我看到A大和B大的招生老师都等不及要找你聊啦,哪所学校是温同学的心仪院校呢?”
画面上,温折表情淡了些。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抱歉,京城的院校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后面的采访说的什么,沈虞忘记了。
但哪怕经年,沈虞仍不能忘记那一瞬间指尖的沁凉。明明身处炙热的盛夏,却好似置身彻骨的冰窖。
后来,她再未寻得温折的丝毫踪迹。而苏中的所有群也几近沉寂。
温折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再不留一丝痕迹。
沈虞日复一日地学习,生活。经历枯燥的高中,再到平淡的大学,生活宛如死水,她一步一步,活成了另一种模样。
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她一直都在A大金融系。这个,温折原本要来的地方。甚至心中抱着那一丝渺茫到可笑的希望——
会不会有一天,她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但没有,始终没有。
沈虞麻木地循着他的人生轨迹,慢慢行走着。
每行一步她都会想,要是温折,他会怎么做呢。他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个。
沈虞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把自己活成了他。
……
沈虞是被人喊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睛,温折清隽的眉眼出现在眼前。他应也是刚起,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深灰色棉质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平直的锁骨从领口突显,浑身挡不住的慵懒气息。
“怎么睡这了?”
她睁眼,没回答。看着他恍惚了好一会。漫长的,茕茕孑立的八年已经过去。
他又回到她身边。
沈虞鼻子皱了皱,挡住突如其来的酸涩,突然伸手,语带鼻音:“温折,你抱我一下。”
见他不动,沈虞声音哑了下来,带着不明显的哭腔:“抱我。”
温折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小孩般托住她抱了起来,手掌放在她后脑:“怎么了?”
沈虞把脸埋在他颈窝,眸中还带着惺忪的困倦。她摇摇头,就是不说话。
“作噩梦了?”温折低声问她,“又梦到以前了?”
沈虞点头,又摇头。她吸了吸鼻子,“不是苏城的以前。”
“是苏城之后的以前。”
温折喉结动了动,从嗓间闷出一声:“嗯。”
沈虞:“我真的真的…”她顿住,艰难说出后面的话:“很想他。”
她不敢去看温折的反应。
只兀自说着:“我一直在A大等他。”
“但我等了许多许多年。”沈虞揪紧了温折的衣摆:“都没等到。”
温折眸中晦暗不明,“然后呢。”
“为什么不去找他。”
沈虞不停摇头。
“我以为,他肯定会不想见我的。”
她死死抱紧温折,一遍遍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温折胸腔起伏,闭了闭眼,再也压不下胸腔那股冲动,修长手指捏住沈虞的下巴,“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他是谁?”
沈虞眼中还含有水光,红唇动了动,没出声。
温折加重了语气:“嗯?”
沈虞眼中满是挣扎,依旧没说话,下唇被咬得发白。
男人食指撬进她齿间,解放出她的下唇,“别咬着。”
“听我说。”他诱哄一般低声和她咬耳朵:“诚实的孩子才不会受惩罚。”
沈虞心跳如擂鼓,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她细细琢磨着温折的态度,仔细分析他话中暗示的意思。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主导权全都占据到了男人的手中。
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鱼,亦或是,即将扑火的飞蛾。
沈虞嘴唇张了又闭,始终不敢妄下决断。有些话出了口,便再无回旋之地。
今天的温折似乎比昨天多了些耐心,巨大的威压感袭来,在沈虞即将缴械投降的前一秒,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
“姐姐,姐夫?”
宋柚站在不远处,还在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一幕,她呆立在原地:“哇哦。”
客厅内刚刚还涌动的暗chao汹涌,顷刻间消散。
沈虞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