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正是初春,苏城遍地草长莺飞。临近沈虞生日,刚好月底结了笔家教费,温折去了趟水街,悄悄买下上次她看上的,最终却因为他而放弃的手镯。
但最终Jing心准备的礼物却没有送出去,在那之前,他遇见了沈弯弯。
对这个同窗了两年的女同学,他只有些微的印象。而之所以还有印象,还是因为认识沈虞的当天,少女随口问的一句。
你认不认识沈弯弯。哦不,廖弯弯。
相比之前在班上沉默少言的女生,再见沈弯弯时,她穿着价格不菲的连衣裙,脸上妆容Jing致,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并提出和他叙叙旧。
温折礼貌拒绝。却在离开时,听见她说:“我是沈虞的姐姐。”
他陡然顿下脚步。
沈弯弯一改之前的腼腆,一字一句和他说了所有来龙去脉。从搬家,到照片,再到沈虞暗自和她炫耀的种种。
“母亲纵然有错,但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啊。”沈弯弯流下眼泪,抽噎着朝他说:“而且,玉姨已经去世了…”
温折听得直拧眉,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我不觉得出轨和破坏别人家庭是值得原谅的行为。”
沈弯弯一噎,“但沈虞…她为了报复我而欺骗你,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根本,不喜欢你。”
温折指尖微颤,手上的礼盒落下了地。里面的玉镯也顺势掉出,在地上跌成两半。
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弯弯目光被其吸引,突然笑了笑:“温折,你知道沈虞爸爸是谁吗?”
“沈氏资本的创始人。”沈弯弯道:“沈虞随便一件衣服都是五位数,京城追她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勾勾手大明星都愿意倒贴。”
“你觉得,这样游戏人生的沈大小姐,真的会有真心吗?”
温折始终没说话,安静地把镯子捡起来。
见得不到回应,沈弯弯试图来握住他的手,被温折厌烦地躲开。
她表情微变,轻笑了笑,细细的嗓音响在耳边。
温折记不清她说了什么,至今能回忆起的只有她说话时涂着刺目口红的双唇,一开一合,有些反胃。
以及那句。
“你之于她,不过是刺激我的工具人,亦或是…闲来无事的消遣。”
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要吐的感觉。折腾了一个晚上,没有吃饭,倒是喝了半瓶酒。酒Jing在胃里灼烧,熟悉的痛感传来。
温折睁开眼,忍着疼痛带来的冷汗,撑着沙发站起来去翻药箱。里面是常吃的胃药,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吞下了满口的药粒。
喉间苦涩一片。
大概是睡得太多,沈虞醒来时,屋内一片昏黑,天还没亮。
屋内静谧如水,她撑着身体欲起,刚一动,却发觉自己被人完全环抱在怀里。
猛地回头,却对上男人昏睡的脸。借着屋外昏暗的亮光,沈虞注意到温折面色不同寻常的苍白和虚弱。
男人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线,便是揽在她腰前的指尖都泛着白,手背一片冰凉。
沈虞心跳得快了些,伸手就去摸温折的脸,触及满手冰凉的冷汗,男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喷薄在手心。
“温折。”沈虞慌了神,欲从他怀里挣起,但男人铁一般的手臂却牢牢将她禁锢住。
她伸手轻拍温折的脸,声音颤抖着低呼:“温折,温折!”
大概她的响动打扰了温折,男人拧眉,按下她的手,“别动…疼。”
沈虞挣又挣不开,急得要命,不停问:“哪里疼?温折?你哪里疼?”
忙乱间,她的手肘不止碰到了哪里,温折眉头锁得更紧,疼得抱不住她,无力地倒在旁侧:“胃。”
沈虞颤着腿,飞快下床,“你等等,等我…我去给你找药,我再叫救护车。”
她奔到客厅,看到了散乱成满地的药片。
哆嗦着拿起药盒,上面的英文字母晃得沈虞眼疼。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又去找手机打120。
沈虞去倒了热水,把所有的药给拿到房间,一瞬间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明明,明明董舒和她说过温折有胃病,但她竟然从没想过他还在吃药,该吃什么药。
床上,温折的脸色愈发苍白,红唇干裂,沈虞紧紧握住他手,语调带上了哭腔:“温折。”
“你别睡,醒醒。”
“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药。”沈虞无助地把脸埋在他手心里,哑声祈求:“你别睡,理理我,理理我好不好?”
温折手心轻动了动,挠过她脸,像是在无声安抚。
急诊后,沈虞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坐在温折的病床前。
“病人曾有过病史,这次起因是饮酒造成的急性胃出血,需要禁食三天。”医生和她交代着注意事项:“往后注意饮食清淡,忌辛辣,忌油腻,忌饮酒,除此之外,不要过于疲劳,以及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沈虞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