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笑着应下,几人先后出了茶楼。
天色已经不早,林轻染与沈曦就没有再逛,坐上马车回府。
一路上沈曦都在追问谢淮的事,林轻染歪头想了想,“那时哥哥常常要跟着爹打理生意,不能陪我,所以我无趣时就会去寻谢淮玩。”
孩童时不就是喜欢玩玩闹闹,加上两家离的近,她便常去。她记得谢淮那时总在院子里念书,见她过去,就会放她书陪她一会儿,再看会儿书。
沈曦点点头,忽然凑近轻声小说:“那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林轻染本想点头,瞥见沈曦坏笑得眼睛,嗔道:“别胡说。”
沈曦笑嘻嘻的坐直身体,还是不住得拿眼往林轻染身上转。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府,才跨进垂花门,就碰上了往前院去的沈听竹。
他坐在轮椅上,朝两人微笑:“三妹和表妹回来了。”
话落得时候正好对上林轻染的眼睛,那“回来了”三个字咬得又轻又浅,就好像只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林轻染莫名有一种,他在埋怨自己回来迟了的意思。
她默默道了声表哥,沈曦则欢喜的与他说话,“二哥这是要上哪去?”
沈听竹回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他看向仆从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猜测多半是小姑娘买得,笑道:“看来今日收获颇多。”
沈曦点头:“都是有趣的物件,表姐还给每个人都买了东西。”林轻染想拦她已经迟了,沈曦如倒豆似地说给了沈听竹听,“有送大哥的石砚,给三姐买了胭脂,四哥五哥也是文房四宝。”
沈听竹笑容如常,“那可有我的?”
沈曦思索了一遍,才发现自己数漏了二哥。
每个人都有,就他没有么,沈听竹觉得自己心都沉了。
他面上依旧带笑:“看来表妹是忘了我了。”
林轻染被沈听竹晦深难测得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她不是忘了就是故意不给他买得。
分明感觉到他的目光越来越危险,林轻染连忙道:“谁说忘了。”
她忍痛从仆手里择了个自己喜欢的镇纸,上前递给沈听竹,“这是给二表哥的。”
虽然知道小姑娘是敷衍自己,沈听竹微躁的心还是被她安抚,抬手接过锦缎的盒子。
随着林轻染的靠近,沈听竹嗅到了空气浅浅的熏香气,“哪里来的崖柏香?”
这是只有男子会用的香,因为气味太冷寡,用得人极少。大多是沉水香或玉檀香。
林轻染动了动鼻翼,是谢淮身上的熏香味,不知为何,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让沈听竹知道,她也装作想了想,含糊道:“街上人多,应当是不留神蹭来的。”
沈听竹并未深想,只点点头,便当这事过去了。
林轻染去了趟林氏那里,与她说了谢淮的事,埋怨的娇嗔,“小姑姑怎么也不早告诉我。”
好在她今日想起认出了他,不然岂不尴尬。
林氏倒是对两人重逢的这出觉得巧妙,“别说你了,我都快忘了你幼时还与谢家七郎一同玩闹过。”
“他能认出你来,倒也是缘分。”林氏记得老爷前些天还向她夸赞过谢淮,称得上年少有为,也得皇帝赏识,如今大理寺少卿一职空缺,多半就是他了。
就是谢家与京中旁的世家贵族不同,家风最是清正谨素,只怕在挑选家妇时会苛责。林轻染最是受不了管束的性子,思及此,林氏又消了心中的念头。
*
转眼就到了年二八,皇帝在宫中设宴,文武百官及诰命夫人皆入宫赴宴。
宴上,宫女端着菜肴美酒鱼贯而入,沈听竹提起面前的酒壶自斟了一杯,薄唇才贴在杯盏上,他的眸色便沉了下来,是水。
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阿姐的意思,沈听竹抬了抬下颌,漫不经心的反扣杯盏,起身走到殿外。
坐在皇帝身侧的沈蓁见他离开,不由的颦起眉心,脸上凝起一抹忧色。
沈听竹站在白玉雕栏前,凉风吹在身上,他静静望向浓沉的夜色,慢捻指间。
“世子怎么不进殿?”
听到声音,沈听竹回头过,笑道:“谢大人不也在此。”
谢淮是不喜应付那些阿谀奉承,出来透透气,他与沈听竹并肩而立,沈听竹身型虽清瘦,可竟隐隐比谢淮还高了点。
谢淮问:“世子近来身子可好。”
沈听竹暗自算着这是今日第几人问他这个问题,轻扯嘴角:“尚可。”
话落,他闻到了淡淡的崖柏香。
沈听竹侧目,浓黑的眸中暗含审视,那日林轻染身上的便是这个味道。
祖母寿宴时的蹊跷,谢淮也曾去过江宁,巧合一旦多了,那就不是巧合。
谢淮敏锐的回视,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沈听竹笑容浅浅,“还未恭喜谢大人升做大理寺少卿。”
谢淮也笑着回道:“世子客气,改日我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