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像是可以的样子?
见李伯立在眼前不肯走,寻月棠道:“李伯,三哥这头便由我来照顾,您放心住那屋去。”
话说到这里,李伯便又想到之前,寻月棠住进院子照顾中毒的谢沣时,曾与他老夫妻二人说过:三哥曾两次相救于我,月棠身无长物,对这般大恩,只能为奴为婢相报。
便点头,“那便有劳了。”
“应该的,李伯,”寻月棠说着话,又跟着谢沣往屋里走。
“不用,真的,不用,”谢沣皱着眉头看寻月棠,想赶她回西苑去住,但心里绷着根弦不能碰她,口头又赶不走,只能不断强调:“我,我自己可以。”
寻月棠不与他拗,只哄他:“我方才是唬李伯的,送你进屋我便走了。”
“嗯,”谢沣这才点头,“多,多谢。”
进屋后,寻月棠又给别别扭扭的谢沣脱了外袍、去了靴袜,扶他上榻后就转头出去打水。
谢沣见她出门便放了心,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香甜,枕侧似有人置了木樨,一夜都拢着淡淡馨香,比素日常用的宁神香还更管用些,似乎做了几个梦,还是短短的好梦。
好像是有人投了热帕子与他擦脸、拭手,与他将薄衾掩好,动作熟练又轻柔。
好像有人伏在他榻前,凑近他耳朵,对他说,若是要呕,榻边就是盂盆,若是不舒服,我就在外间。
这个“我”是谁呢?
又好像......
他又回了沙场,逐敌百里,水源渐稀,最后一役大获全胜,他最盼望的事却只是饮上一口水。
许是愿力感应么?
竟真的有人扶他起身,端着茶杯喂他喝水,不凉不烫,入口合宜,口干舌燥和通体不适统统被抚平,这个坏梦,一下子就变成了美梦。
第二日一早,谢沣又早早醒来,与往常不同的是,好像没有了宿醉这回事,头不痛、身子也不沉,通体舒爽。
他穿衣推开内间的门,正赶上寻月棠理好床榻,轻手轻脚关上了外间的雕花木门。
原来她昨日并没有回西苑住吗?
谢沣立在门边,心里想着:若早知她昨夜宿在这里,该起身与她焚上一炉安神香的。
见时辰还早,谢沣便从屋里提了武器出门,直练到差不多朝食的点才收了手,他不着急赶饭点,便敞开了房门,坐在外间擦剑。
不多时,林勰也起身,收拾妥当到了他房中,进门落座便托腮开始“诉衷肠”——
“昨儿我是真的真的饮多了,”林勰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啜了半口,“怎么都冷了,是昨儿夜里的吧。”
后又接着说,“你是不晓得,我一整夜都在做梦,翻来覆去的,全是纳古丽的身影,在梦里都要给我迷昏了头,我完了,我这遭是真的栽了,魂都被纳古丽那个妖Jing给勾走了......”
谢沣对他这些乱七八糟的香梦不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回话。
寻月棠却就赶着这时候到了门口,好巧不巧全听进了耳朵里,实在有点尴尬,便轻轻叩了叩门框。
“不必送饭过来,”谢沣起身,“我们自己过去就是了。”
“朝食都做妥了,送来也是捎带手,”寻月棠把食盒放下,将清粥小菜摆开,没有说是以为谢沣饮多了酒,怕他此刻还醒不来。
她手上利索,饭菜摆好就立马收起了食盒,“二位大哥既然还有要事相商,月棠便先走了。”而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属实是担心林勰嘴上再秃噜出什么不该听的话。
林勰招手“诶诶诶”了几声,也没把人拦下,只能笑着说了句:“刚说纳古丽是妖Jing,我看这个才是被兔子夺了舍。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对......鸣苍,我与你讲,梦里的纳古丽,那真叫一个......”
谢沣面无表情,抓起一个豆包塞了林勰满嘴,“食不言。”莫说是人家寻月棠一个姑娘家,他都不爱听林子修说那些有辱斯文的话。
说起梦里,谢沣突然想到自己练剑结束后回房收拾,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昨日以为的梦中场景,其实都是确然发生过的。
熟练又温柔地照顾自己整夜的人,就是寻月棠。
谢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脸热,忙低下头,拎了一把瓷勺,心慌意乱地开始吃粥。
“这个粥不错啊,”林勰的豆包没吃完多久,便又开始絮叨,“鸣苍,你还记得凉州的望京楼吧?”
望京楼是凉州最具名气和人气的酒楼之一,向来以关外人做关内菜闻名,望京这个名字就是取了一个比肩上京城的意思,口味上也确实十分不错,便放在京城也得是中上水准。
许多官府的宴席也会设在此处,谢沣自然也是常客,一月里总要去上几次的。
见林勰这般问,他觉得回不回答没什么区别,便只点了点头。
“你虽记得望京楼,却够呛记得里头的饭菜,”林勰舀起一勺粥,托高了眯着眼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