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要先清理,她伸手去拿那些瓶瓶罐罐,谢曜要伸手帮她。
“不许动。”
秦可的语气很强硬,可以说是命令。
谢曜苦笑,只好听从。
秦可动作很温柔,如同羽毛。
“疼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流泪。
伤口碰到泪水会感染,她不会哭。
谢曜丝毫没觉得疼,反而是酥酥麻麻的痒。他笑着摇头,秦可这才继续。
她换药的动作的确很娴熟,这让谢曜感到惊讶。
他在前线打仗几月,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姑娘已经学会了这么多。
换药骑马,在他并未陪伴的那些日子里,她也在努力的朝他走来。
换好了药,谢曜抓住了她的指尖。
送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真的不疼,别担心。”
秦可忍了好久的泪才滚落下来,她带着气,不肯让他好好亲,抽出了手,侧过身子。
“我还需要上战场。”谢曜忽然道。
秦可眼睫一颤,不为所动。
“这一次,可能三个月。”
秦可慌乱抬头看他。
“这么久?”
她有些忍不住了。
“嗯。”
“所以让我好好抱一下。”
秦可哭的更凶,谢曜再次尝试去抱她,秦可一开始还在挣扎,片刻后软了身子,这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便戳中她最在乎的地方,她趴在谢曜肩头,无声流泪。
后半夜,两人彻夜无眠,秦可静静倚在他的怀抱里,谢曜也未再去谢择帐中,直至天光大亮。
——
新年伊始。
军中也多少添了一些喜庆的气氛,也或许是因为接连打了胜仗,谢曜特许一日休沐,将士们欢欣鼓舞,喜悦不已。
除此之外,谢曜下令军中伙房按照平日双倍的菜色准备除夕夜的饭菜,伙房里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自从秦可来军营,正好三日。
过完今日,她却也必须回去了。
谢曜带她到了一处古老的塔楼,这里是塞外最高的地方之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此处看黄昏的景色,尽是天地之间的苍茫感。
秦可倚在厚重的城墙上,目光已经完全被不远处的美景吸引。
“今日是除夕。”
谢曜忽然道。
秦可偏头,重复:“今日是除夕。”
去年他不在她的身边,今年却并未缺席。
他伸手抚她的侧脸:“年年岁岁,往后的每一个除夕,都有我在你身边。”
秦可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轻声道:“我知道,我会等你。”
谢曜低头去吻她。
日落的余晖洒在这片古老的城墙上,也洒在城墙之上那一对璧人身上。琥珀色的光辉流转,一轮红日越发耀眼,一对儿如胶似漆的身影在天地间亲吻,天地万物都化作陪衬。
一切尽在无言中。
——
冬去春来,秦可来到崇州也已经半年。
北方的战事也已经持续了半年,她早已习惯了在医馆或者是去粥棚的生活,每日倒也过的十分充实。
“姑娘!”
杏桃从外面急着跑了进来。
秦可抬头:“何事?”
“来信了来信了!是京中的信!除了信,还有许多的好东西呢!”
秦可一怔,连忙接过。
她大概看了几行,便绽开笑颜:“是表姐的信!”
“信上说了什么?”
秦可细细去读,谢澜伊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对她的关心,大抵是告诉她京中一切都好。
二则,告诉她在今年的元宵节上,庆国公设计将宁哥儿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又恰逢谢曜胜利的讯息传入京中,朝臣大惊,储君的人选又多了一个,让蜀王跳脚。
三则,是祖母十分关切他们何时返京,又在信中结尾寄托了全家人的担心和想念。
秦可看的泪目。
“大姑娘除了信还寄给您了许多东西,春日和夏日的衣裳,还有药材,正好这几日天气转暖,奴婢还准备给姑娘裁衣裳呢,大姑娘可真贴心!”
秦可看了眼院外那几大箱子:“衣裳都收起来,那些药材都送去给三表哥那边。”
清莲应下,立马去办。
“待会儿!”
秦可叫住了他。
“我同你一起去,三表哥也定是思念家中,将信也送到他那边去看看。”
清莲:“三夫人也寄了信过来,三公子怕是正在看呢。”
秦可到的时候,谢煊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他似乎有些怔愣,见秦可来了,指腹悄悄的擦过眼角一滴清泪,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表妹来了?”
秦可看见了就当没看见,笑着让人把那几箱药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