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见你回家吃顿饭,还得让人叁邀四请是不是?”
他揉了揉眉心,神色淡漠,“那倒没有,你瞧,我这不是来了么?”
“……”
老爷子不吃这一套,冷哼了声,问道:“昨晚宴会结束后,你去哪儿了?”
当天晚宴江延笙迟迟出现,在众人跟前露了个面又失踪了,佣人去找过,没找到。
男人斟酌着措辞,面色不改地说:“许久不见的一个朋友回南城,打电话约我见面,我想着没什么事,就去了。”
老爷子面色有些不悦,但没有说什么。
“我记得,上周五是你母亲的祭日,你去看过她没有?”
提起这个话题,气氛蓦地冷寂了几分。
“去了。”他回答道。
这在老爷子的意料之中。
每年清明或是母亲的祭日,江延笙都会抽出点时间,去洛城一趟。那是她的故乡,死后就葬在了那里。
说来江延笙和江家的关系其实挺尴尬的,二叁十年前,江老爷子给大儿子江祁远指配了程家大女儿为妻,但江祁远那会儿有个暧昧对象,关系还不错,周围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这事儿传进老爷子的耳朵里,女方家境普通,身份着实配不上江家大少,两人硬是被逼得断掉关系。
他这做的算是自损功德,棒打鸳鸯了。
没多久,便传来江祁远订婚的消息,结婚后夫妻两人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平淡且无趣。江祈远不爱回家,在外面养了小叁小四,程宛跟他吵了几次无果,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她怀孕,更是没工夫去管江祁远,更没想到,那个小叁竟是他的“前女友”。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两人再次见面,旧情复燃,一天夜里便擦出了火花,仅仅那么一次,女方就怀孕了。
江祈远十天半个月才归家一次,程宛心中生疑,忙让人去查江祈远在外面干了什么,她这人强势,嫉妒心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知道了这件事后,便动用了程家的权势,逼迫得那女人在南城走投无路,待不下去。
无奈她只能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离开南城,后来,江祁远在公寓里发现了一张妊娠书,才知对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悔恨和自责上头,他动用了一些关系和人脉去找人,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程宛知道江祁远有个遗落在外的儿子后,可是气得够呛,整日坐立难安,她心里总觉得,那个私生子,将来可能会是她儿子的威胁,她绝不容许,有人跟她儿子争江家的地位和财产。
何况,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
于是一边表面答应着江祈远不去找那女人的麻烦,一边私下里偷偷派人跟踪,寻找下手的机会。
刚开始知道女人躲在粤南的某个二线城市里,一个人大着肚子,生活过得简单凄苦,后来辗转到一个靠海的小县城,到后来,女人就彻底失联了,如同石沉大海,不知所踪,她那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后来到底生下来没有,她同江祈远一样,派出去的人无数,却都没打听到对方的讯息。
再后来,江鹤池出生了,程宛心里有了寄托,也就没有多余心力去理会别人的事情,好几年时间过去,日子平静无波,有一天手下人忽然告诉她,有人在香港见到了符合描述的年轻女人,身边似乎还带着个不大的孩子,四处漂泊。
她这才明白,原来危险和威胁一直存在,只是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江祁远带给她的,让她愤恨的、屈辱的回忆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如今它们再一次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时刻提醒着她,她的婚姻经营得有多失败。
在这个家里,江延笙和谁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跟老爷子倒还能说上几句话。
过去十多年,他这个私生子在江家的地位都显得无足轻重,却因为江鹤池死了,江家上上下下,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么想,不由觉得可笑,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仅靠着他身体里流着江家的血来维系。
江老爷子神色怅然,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好,只可惜我现在身体状况愈来愈不好,每天就待在这庄园里,不然,我倒是想去洛城看看她……”?
“延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他半眯着眸,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江延笙垂着眼,也不知将他这话听进去没有,面色微冷,从容的姿态不显山不露水。
老爷子心里是什么心思他很清楚,不就是想提醒他人已经死了,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也没有意义了。
可是有些事情,过得去么?
男人扯了扯唇,不置可否,“爷爷您别想那么多,陈医生不是每月都会来家里给您检查么,遵循医嘱,放宽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听见这话心情顺畅了许多。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语锋一转,“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人走得挺近的。”
男人手指拧着眉心,没说话,便以为他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