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的见面动摇了杰诺斯的内心,可他没有立刻同意,毕竟谁会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做这样危险的交易呢。
“我知道您的顾虑,我要是您的话自然也会有同样的顾虑,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到您的身前,无礼地提出了一次危险至极的合作,谁都会有疑心的。”约拿挑起了一抹麻痹人心的笑容,“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不会再来,若您拒绝了我,我迟早也能找到其他敢于冒险趋利的帮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会有人愿意干这事的。”
“但您的野心或许就再也实现不了了,我只是想为您提供一个捷径而已,一个除了您之外,其他人暂时还不敢去做的捷径。”
杰诺斯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看着眼前微笑的男人,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邪性,仿佛那双绿色的眼睛透着一股强烈的魔力,让他禁不住想要开口答应。
“……让我思考一会儿。”短暂的沉默后,杰诺斯缓慢地说道。
约拿不置可否,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会儿他,笑了一声,从容地回道:“我相信您的抉择,杰诺斯先生,我期待与您的下一次会面。”
弗里兰的底层混乱已久,大大小小的帮派数不胜数,帮派间的斗争更是层出不穷,为了争夺一点油水大打出手,街头斗殴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了。
不同的帮派在数年的斗争中渐渐安定了下来,划分了领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帮派的出现和消失甚至都可能在一夕之间,想要获得留存下去的机会,就不得不做些冒险的事情。
杰诺斯的帮派并不如其他的帮派由来已久,事实上,他的帮派存在的时间也不过数年,获得的成就却早已超越了不少同时期的小帮派。
但他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人的贪婪向来是永无止境的,约拿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他几乎毫无察觉地落进了一个“致命”的陷阱。
所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约定的那一日里,事情眼看就要告成之际,在这个危急关头,约拿却带着他绑架成功的小少爷就这么销声匿迹了,背弃了他们达成的交易,让他的整个帮派都处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让他们遭受着前所未有过的可怕追缉。
他们的据地被摧毁,帮派的成员被四处追捕,昔日的帮派首领如今变成了一只人见人打的老鼠,东逃西窜, 日日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的杰诺斯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要杀了约拿,把这个该死的杂种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问题在于只有他知道约拿——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波洛克家族的侍从才是绑架案的主谋,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又无处可说。
没人会相信他单方面的说辞,他只是一个底层的贫民,再加上他帮派首领的身份,怎么看都比一个侍从来得更为可疑。
除非……除非他能找得到被约拿绑走的小少爷!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人证更为确凿的证据了。
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每日都在想着这件事,每日都在寻找着约拿的踪迹。
他确信约拿没出城,小少爷失踪之后,城门立刻就关闭了,满城的卫兵如今是掘地三尺地搜寻小少爷的下落,约拿插翅难逃,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然而现实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当他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寻找到约拿的时候,约拿完全没有一点要逃跑的样子,相反,他一脸的从容,手上抱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纸袋,笑着说道:“杰诺斯先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狭窄的巷口里只有他们两人,正是日落时分,太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约拿棕色的头发也给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显得他更为容光焕发。
“你装什么!”愤怒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而出,他拔出了他带在身上的刀子,明晃晃的刀尖指向了约拿,破口大骂:“该死的杂种,你把小少爷绑到哪里去了?!妈的,我就不该听信你的话,我的帮派,我的一切都给你毁了!你这个死不足惜的杂种!快点,把小少爷交出来,不然我能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约拿安静地听他骂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的改变,随意地笑着:“虽然您说得很可怕,但是很可惜,你终究会失望而归的。”
“你他妈叽叽歪歪地说什么东西?”
“那我重新再说一次吧。”约拿叹了口气,把怀里看上去沉甸甸的纸袋搁到了墙边,再抬起头时,他绿色的眼睛里涌动着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我说,不行。”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杰诺斯没想到约拿如此强硬,拿着刀的手都有些微微一愣。
“贪婪总是会使人自取灭亡,您说不是吗?杰诺斯先生。”约拿勾起了唇角,眼睛里却毫无半分的笑意。
滔天的愤怒快要冲出了杰诺斯的胸膛,他脸颊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了起来,愤怒让他的表情极度扭曲,他怒吼了一声,攥紧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