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看到进门的林苏叶,笑着和她打招呼,“同志您好,我是……”
不等她说完,林苏叶却已经推着自行车追着莎莎进了院子。
周怡:“…………”她肯定听见了,是故意不理睬我的吧。
林苏叶听见外面有人叫同志,却不知道是叫她,莎莎逗她玩儿呢,她推着自行车追莎莎,自然就没仔细留意后面。
进了院子她往外看一眼,如今树篱花墙密密麻麻,视线遮挡很好,她看不见什么,却听见林婉晴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就没当回事,领着莎莎去洗手了。
薛老婆子准备做饭,跟林苏叶道:“隔壁今儿来了客人,说是什么报社的,还想采访你呢。”
林苏叶莫名想起那封匿名信,“采访我?”
薛老婆子:“对,说他们报社一直在采访战斗英雄,为了完善英雄的事迹就要采访他的战友、领导以及家属。”
林苏叶蹙眉,“什么战斗英雄?”莫名的她不喜欢人家给薛明翊戴上这么高的帽子。
他虽然去过边境前线,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比起抗日、解放以及援朝的那些战斗英雄来说,这不算什么。
这样的称呼太高调。
薛老婆子:“那咱也不懂,人家有文化,说啥就是啥呗。”
林苏叶就没再管,她戴上围裙和薛老婆子一起做饭。
林婉晴和周怡沿着笔直的水泥路往前走,道路两边高大的水杉、杨树,挺拔苍翠,越发显得这里庄严肃穆。
此时这里没人,地形开阔,方便两人说话不会被偷听。
周怡还是很惊讶,有些消化不过来。她看着林婉晴,“婉晴,你真的……就这样了?”
林婉晴心里一阵恼火,什么就这样了?听着好像她进火坑似的。再说就算你要劝,也是婚前劝吧,这会儿都领证结婚再劝算什么意思?
她笑道:“这样哪里不好?我这辈子每一个脚印都踏踏实实,都是我用双脚踩出来的,从不仰仗别人。年轻的时候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浓情蜜意,希冀能够两人白头到老。可一旦没有白头到老,以过来人的身份看,我就发现年龄相当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你看年轻轻的男人,自私冒失,不体贴不谦虚,没有事业没有财富,只有一张能吹牛的嘴和一颗自大敏感又自负的心,受不得一点委屈,找他们有什么好的?”
周怡听得目瞪口呆,却还是有点不服气,小声道:“那薛参不是这样人。”
林婉晴冷笑,“他不是?他哪里不是了?就算他现在不是,他以前也是。男人都是要经历岁月才会成长的,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冲动自大,年岁渐长就会慢慢学会体贴,也有了事业和财富的积累。”
她看周怡一脸惊讶,继续道:“当然,如果你和他从年轻到年长,能够相濡以沫一起进步,那也是很好的。如果不能,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成熟稳重,又有身份和地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直接给你相当优渥的生活,不必你经受柴米油盐的繁琐。”
以周怡自身的条件和家世背景,完全可以找一个年轻有为的对象,可她现在痴想着成熟稳重,冷峻帅气的男人,觉得谁都没有他好,哪里还看得下年轻男人?
林婉晴关于年轻男人的言论,结结实实地砸在她心里,她立刻就从生活工作中找到了很多例子来作证这个论点是正确的,年轻男人就是不值当她选。
林婉晴看她那神情,心下冷笑,周蓉自己占了老男人便宜,凭啥不让别人占?她侄女要抢薛明翊可能抢不过,但是去抢别的老男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自己受的屈辱,难道就不该找回来?
周蓉、周怡、林苏叶、林婉丽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周怡满脸的向往,笑道:“婉晴,你真的……好棒!你和我姑姑一样,独立有主见,和普罗大众不一样。”
林婉晴打趣她,“薛参人家年纪可不大,还不老呢。”
周怡立刻羞红了脸,原本还保有的清醒就越来越模糊,原本禁忌羞耻的念头因为有了林婉晴无条件地支持、想方设法地论证合法性,就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错。
用林婉晴的话说她这是勇敢地追求自我,追求爱情。
爱情是伟大的,自由是无价的!
她朝林婉晴感激道:“谢谢你。”
林婉晴握着她的手,“加油,勇敢的姑娘。果子还没成熟的时候都是又苦又涩的,等它成熟之时自然甜美无比,一切的折磨和煎熬,都是值得的。”
周怡的眼睛都亮了,白皙的脸庞也透着兴奋的神色。
“婉晴,我姑想把我调回机关去,我不想去!我想去部队!你帮我好不好!”
她那一次找周蓉聊过以后,周蓉虽然没说什么,却好像不高兴。
周蓉着手安排她和林婉晴的工作,想给她们都调到机关去。
林婉晴第二天就悄悄找她说过这事儿,问她什么意思,想去就高高兴兴的,不想去就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