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来附近逛逛,就不进去了,望江楼的事你去跟她谈吧。”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了几分厌恶的情绪。
“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呢?
陶老先生不明白,其实祁衍之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听到院中那男人的话,便莫名的不舒服。
要说马上就要离开江陵府,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也只有在李家小院暂住时那些淡漠而致远、逸境而甜美的日子。
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除了勾心斗角还有波澜诡谲,完全不沾半点平凡生活的烟火气,哪怕是令无数人羡慕的风光得意、生死与夺,也不过是他早就厌倦不已、疲于应付的游戏而已。
若能有选择,他还是喜欢平凡人家里一家团聚,齐心合力为一日三餐奔波的轻松和温馨。
想到李家小院,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却是那天霞光满天,端坐在朴拙的凉亭里的那道沉思的背影。
那道背影的主人于他仿佛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明明每日汲汲营营追逐于名利世俗之中,却偏偏给人一种如菊花般恬淡、安宁,弥散着清雅澹然的气息。
只是这脑海中这幅人淡如菊的画像却因传来的几句人声给立即消毁得所剩无几了。
祁衍之甚至都不想去追究这种心情的来由,当即愤怒的甩了甩衣袖离开。
好在离开之前,他还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收回自己对望江楼的托付。
转身离去的他,自然也没能听到接下来江婉的回答。
第394章 王爷也穷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更别说我如今儿孙满堂,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还找什么伴儿?”
江婉也一时被铁子的话给惊得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铁子兄弟有一句话说得好,李家与蔡家两家亲如一家,再加其他岂不是多余?”
“蔡兄弟你说呢?”
江婉自觉穿到这个时空之后,与人还是很有距离感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也没遇上什么感情纠葛,她实在想不明白蔡七爷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这个心思的。
江婉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有任何含糊,令人造成误会,当即直接面对蔡七爷问话,目的就是打消他不必存在的心思。
虽然这话不是出自蔡七爷亲口,但若他自己没有任何苗头,他的拜把兄弟铁子,必须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截了当地询问江婉。
蔡七爷接收到江婉的目光,当即整个人恍若被泼了一盆冷水,心头的那点念想被泼得一点不剩。
“铁子这人就爱开玩笑,”蔡七爷只觉得江婉的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随时都要舍弃自己而去的感觉,当即苦笑道,“他们都是一帮在码头上只会出苦力的糙汉子,二公子读书人度量大,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铁子不服,还欲再说什么,但这回终于接收到了自家大哥正确的眼神示意,也忙陪着笑,“我就开个玩笑!”
“江娘子,你们这是……搬家?”
热热闹闹的现场正冷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陶老先生奉命推门进来。
“陶老先生,您怎么有空过来了?正巧今日宜搬家,准备今日就搬到新宅去。”
陶老先生的出现正巧给院里大家的尴尬解了围。
蔡七爷已经得到了江婉的回答,尽管有几分失落,但还能想起正在搬家的事,还是强打Jing神冲兄弟们挥了挥手,“江大姐,咱们这就搬过去了啊!”
“好的,有劳。”李延睿不等江婉吩咐,忙招呼马车车队往新宅去,刚才那个小插曲,仿佛就像真的只是铁子开了一个玩笑,大家全没放到心上。
“哎呀,还好我赶得巧!”刚进门的陶老先生看着院子当中乱糟糟的一地包裹则满脸庆幸,“我家主子让我来跟你谈谈望江楼的事。”
他边说着就边往院中的亭子走去。
这已经是搬家最后还没有来得及拆除的东西了。
此时江婉也顾不得礼节的周到了,她盼着望江楼的合约已经好几天了,果然晟王说话算话。
“江娘子,这是我家王爷拟定的合约,先看看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提。”进了凉亭刚坐下,陶先生就奉上来一叠写满了白纸黑字的纸张。
“利润四六分成?”江婉一目十行,目光单单停留在利润分成那一项惊疑不已。
“这当真全是晟王的意思?”江婉早已不是刚穿来时的那个小白了,不仅跟郑县令打过交道,跟知府衙门也有接触,对官方人的做派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门儿清。
堂堂一个王爷,接手了江陵府豪商抄没的产业,仗着的就是天高皇帝远,为自己谋私利。
这几乎是封建等级制度下公开的规则,跟那些勋贵豪族跑马圈地大差不差的例子,吃进去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如今不过是请人代为打理。晟王竟然可分出四成的利润?
“我家王爷说了,这里面也有赔礼道歉的意思。”陶老先生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