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报复,灰溜溜地遁进林木深处,没有回头的意思。
“何必与它计较。”
谢拾一针见血:“你都放它走了,往后我到哪里寻仇去?”
“谢拾——”见是一副陌生脸孔,梓虚滞了滞才道,“你倒是思虑周全。”
谢拾摸摸假面皮,抿了下唇。
这张脸是她凭空塑就的,柳眉杏眼,青是青,白是白,微微一轮就漾起一种梅子般的青涩酸甜,眉尾柳叶似地轻扬,很有些涉世未深的“人畜无害”。梨涡恰如点睛之笔,不艳不媚,新荷般羞涩可爱——在熟稔她本性的人看来,即是难以言喻的可怖了。
“末流小技,不及恩师七分,岂敢在王之前班门弄斧。”
梓虚当然是乔装过的,但和谢拾这手瞒天过海的绝技还差得很远。他若有所思:“恩师……是授你针法之人罢?有徒如此,也属幸事。”
“那是自然,除他之外,谁能有幸教出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谢拾得他夸赞,心情很好,礼尚往来道:“王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递给她那件落下的衣袍,波澜不惊,像个逾知命之年的老衲,只是趁她移开视线时稍触了触微热的耳根:“时辰不早,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