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心甘情愿。
神明对待过去的自己也一样温柔。
石呦鸣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想将它剖开、捏在手中把玩的冲动。
神明却没有被安慰到，睫羽低垂，好像藏着更深的忧郁。
“咦？”
在神明的怀抱里静静地窝了一阵，石呦鸣姑且回暖，于是轻声打破沉寂：“我们，难道要这样浪费一天的时间吗？”
“你想做什么？”
石呦鸣只是玩笑，并无责怪之意，但四目相对，石呦鸣从他的双眼中读出浓重的哀伤。
石呦鸣无声息地笑：“孩子们好好的，那么一切都值得。”
石呦鸣玩笑道：“神仙？那不是一挥手就能治好我吗？”
“还冷的话可以伸进我衣服里。”
神明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
男人颔首：“好。”
石呦鸣不动声色地挪开手，却被神明一把按住。
两个人之间的聊天极为轻松，有问有答，绝无欺瞒。
“因为一些原因，我接管了这个世界，你可以当我是个神仙。”
新神将自己的神力输送给他，石呦鸣才慢慢平复过来。
只因石呦鸣太过了解自己，如果说“没关系”只会进一步加重对方的情绪，不如提出些要求让他做。
“介之被人叫做神医，他都没有办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坦言道：“大概是想碰你。”
“好摸吗？”神明在他耳畔低声笑着。
他似乎别有深意。
石呦鸣道：“那我似乎更该离开了，若我因一时的松懈而功亏一篑……”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们都明白。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剧烈，石呦鸣几乎喘不过气。
石呦鸣转过身来，好笑道：“那你刚才是在干嘛？明明这么简单就能做到。”
“可以一试。”
见对方迟迟不回应，石呦鸣忽然将手掌滑向他的侧颈：“你摸，我现在好冷，给我暖暖手。”
石呦鸣一笑：“神明？我看你是假冒伪劣产……”
石呦鸣思考了一下，妥协了：“只一天。”
不待新神说话，石呦鸣忽然又咳嗽起来。
这位新神却叹息：“你才是……”
下一瞬，石呦鸣立刻感到身体完全康复了。那些经年累月折磨着他的头痛，咳疾，呼吸不畅，虚软无力，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八号的指示下，石呦鸣盘膝坐在床上，男人以手掌抵着他的背部，为他疗伤。
石呦鸣偏头，刚露出笑来，尚未答话，就被人亲了一下唇角。
石呦鸣抬眼，叹道：“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那种虚软无力的感觉卷土重来，石呦鸣却笑着，伸出手触碰对方和自己相同的脸。
若是在孩子面前，他定然要掩藏，不过现在……
七号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推上祭坛，他自愿做黎明到来前的最后一捆柴薪。
神明怎能不知他的想法，虽然眉间的忧郁挥之不去，但他展开棉被，连带着石呦鸣整个人一起抱进怀中。
他又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石呦鸣能触摸到温热的皮肤，但摸不到心脏的跃动。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他明白。
石呦鸣扬眉一笑，张开双臂，十分大方：“都是自己嘛，随便碰。”
他还拥有七个轮回的记忆，但他却感到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
手掌一抹，全是鲜红色的血。
男人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拥入怀里。
石呦鸣一怔，倒也没有抗拒，而是摸着男人后脑的长发，笑问：“你怎么了？总觉得你好像瞒着我什么。”
八号笑了笑：“我既然出现，说明结果已经注定，而且，至少在这里，你可以安心休息。”
石呦鸣拍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抱歉啊，我们前面给你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一个人，很辛苦吧。”
石呦鸣能感受到，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源源不断的能量从相接之处传来，总是疲惫而寒凉的身体，似乎确有好转。
石呦鸣倒还真有些好奇，于是毫不客气地揭开对方腰封，双手探入，摸着对方的腹肌。
石呦鸣直起身来，替他仔细地理好衣服：“去厨房，做个鱼汤。”
过了片刻，手掌下的脏器开始缓缓律动，好像在模仿石呦鸣自己的心跳。
男人声音平静，甚至是带笑的：“如果你想挖出来看看，也可以。”
罕见的直白要求。
男人拿出帕子，为他仔细地擦干净手，目光中全无担忧，也无责怪。
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不知道。石呦鸣心想。
“怎么了？这里是现实，神明不能随便插手凡间事才正常吧，毕竟世界需要平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