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清晨和平时一样热闹,只是多了一丝慵懒。街上的餐厅围坐着来吃早午饭的人,一杯杯的Mimosa和Bloody Mary被侍者端到不同的餐桌上,开启了新一年的快乐。
邵文泽睡醒后给Jacob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说要去他那里呆一个礼拜。
三个小时后出现在Jacob面前。
Jacob帮他安顿好后带他到沙滩上烤火,邵文泽裹着一张毛毯捧着一杯加热的Apple Cider,呆滞地望着火堆。
“我好不容易有时间躲到新泽西呆几天,你就跑来sao扰我,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你会原谅伤害过你的人吗?”
“Huh?”Jacob偏过头看着他,“还能有人伤害你?”
海风吹过邵文泽的发丝,几缕头发随着火苗摆动。在Jacob的印象中邵文泽总是意气风发的、游刃有余的,不会露出现在这种迷茫、无措的样子。
“你喜欢上一个人了?”
“是。”
“你会从中国突然回来是因为那个人?”
邵文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火堆,点了点头。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你一直不愿意说我还以为是你在那边赔了很多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是我,我首先要知道他为什么伤害我。在我弄清楚所有事情后,如果我还是爱他、想和他在一起,那我会原谅他。”
“就这么原谅他不会觉得自己太卑微了吗?”
“在我眼里只有爱和不爱,没有其他的成分。因为爱才会患得患失,而患得患失难受的也只有自己。既然爱,为什么不能勇敢去爱呢?就算结果不如意,但起码自己也无憾了。如果不爱就更简单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邵文泽在思考他说的话,没有搭腔。
“Vince,你在害怕什么?”
邵文泽想,当初离开中国是因为他害怕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害怕简阳亲口告诉他等了多年的爱人回来了,不再需要他这个赝品了。他害怕简阳告诉他每一次和他做爱,心里想的都是别人。为了让自己可以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他离开了。
或许他应该开诚布公地和简阳谈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决定回纽约的那天邵文泽终于打开了手机,走之前交代好了工作,所以没什么要处理的公事。倒是简阳发来了好几条信息,说想要和他见面谈一谈。
他没有回复,虽然知道这个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他现在还不想面对。
回家前打算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些酒水,有些话不喝点酒可能说不出口。
走到伏特加的区域看到简阳时,邵文泽低下头笑了起来。看来他是躲不掉了,那就勇敢面对吧。
简阳看着他从容地笑着向自己走来,说了一句,“好巧啊。”
刚准备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一群人的叫声、哭声和跑动声。邵文泽在听见枪响后立马拽着简阳蹲在货架后面,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让他禁声。
酒的货架在超市比较靠里面的地方,从他们两个的位置看不真切现在的处境。听到有一个小孩哭着喊妈妈,一位女性估计是他的母亲哭着求饶,说可以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然而两个人的哭声消失在两声枪响下面。
简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那两声枪响发颤,邵文泽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用口型说,“别怕,有我在。”
或许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他握着简阳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这种无差别杀人的歹徒没有人会不怕,因为他除了索命,什么都不要。
不少人因为刚才亲眼目睹了那对母子被杀害的过程,怕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自己。
屠杀还在继续,歹徒随意地在超市里走动,挑选着不同的受害者。
邵文泽借着比较靠里面的地理优势,悄悄拨通了911。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却还是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电话挂断的时候歹徒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小时后被钟老爷子丢到部队的时候简阳也是接触过枪支的,但是被别人用枪口对着还是第一次。歹徒并没有多考虑,对着邵文泽扣下了扳机。
等邵文泽听到枪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简阳压在身下,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肩膀往外冒。余光看到歹徒准备开第二枪时,邵文泽第一次体会到了失去的恐惧,拼命地推开简阳坐了起来。
预想中的枪声没有传来,歹徒看了眼打空的手枪,从包里取出了新的弹夹。邵文泽大概也没想过自己的爆发力能有那么快,他迅速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狠准地踢在歹徒的右手上,手枪随之落地。
旁边的几位男性见状也赶紧围上来,一起制服住了歹徒。
邵文泽赶忙跑到简阳身边抱起他,“简阳!保持清醒!警察马上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