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别人误会自己。
沈好捏着药的力道很紧,江蓉却没发现她的动作,只是冷笑了一声:“果然骨子里带着那个人的基因,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就知道想这些。沈好,我告诉你,你若是继续这样没出息,我只养你到十八岁。到时候你找男人还是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嗓子很疼,沈好轻轻吞咽了一下,她已经不想再开口说话。
这些年江蓉给她寄的钱,每一笔她都记着,等到时候,自己会一起还给她。
江蓉见她不肯讲话,更是来气。
女儿跟她向来不亲密,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叛逆。
她看了眼时间,从包包里拿出来信封装着的一沓,起身:“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我做母亲的教你,小小年纪别和男生走得太近。”
沈好:“你还是少来,别打扰我学习。”
每次江蓉出现,都会很影响她的心情,她如今学习已经很吃力了。
江蓉瞪了她一眼,而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她每次出现最多不过几分钟,她已经习惯了……
等到门被关上,沈好这才去用开水壶烧了水,她捧着水杯,等到水温差不多了,这才把药吃了。
一颗药贴在喉咙里,粉末黏在上面,苦味瞬间从喉管蔓延到整个口腔。
喝完一整杯水,苦涩的药味依旧不散,吃了药有些犯困,沈好回去卧室准备睡一觉。
换好衣服躺下,沈好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后知后觉,他掌心温暖,有些粗粝的触感,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热,像是发烧了。
可医生明明测了体温,说她温度正常……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
梦里,少年一身白衬衫,篮球朝她飞来被他接住,但下一秒,少年分明清俊的脸放大,唇瓣相贴。
他亲了她。
沈好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她睡了一天。
梦境像是刚发生的一样,清晰又真实,沈好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滚烫。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梦,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在芙蓉镇的时候,书桌里时常会收到粉色或蓝色的信封,也会有人当面表白,可她从没有喜欢上谁,更没做梦梦到过谁。
到了南城,不过只见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沦陷了,到现在越陷越深。
去浴室洗了个冷水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少女的脸绯红,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冷水降温过后,沈好才察觉肚子有点饿了,感冒也没什么胃口,她只给自己熬了点粥。
半小时后,喝了粥吃了药,人力气也恢复了一点。
周末就这样过去一天。
脑袋晕晕,书是看不进去了,但也睡不着。
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书看不进去,有些东西却格外清醒。
拿起笔,翻开那个新的笔记本,不用动脑,笔尖慢慢地在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字迹。
沈好的字迹清秀漂亮,圆圆的饱满。
这是来南城的第一篇日记。
一行行,全是少女的心事。
……
这次的感冒有些严重,吃了两天的药没好完全,医生又给开了两天的药。
但回到学校,老师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感冒,继续学习的进度。
本来就有些跟不上,加上现在感冒,脑子有些迟钝。
这次的习题,沈好许多都没有弄懂。
下课铃一响,岑夏又拉着她去洗手间,沈好正在研究一道题,没听见。
岑夏轻轻拍了一下她:“好好,学傻啦?”
她动静有些大,沈好余光看见旁边睡觉的男生皱了下眉,而后偏头朝另外一个方向。
她看向岑夏,小声道:“这道题有点难,我在想……”
岑夏看了眼:“老师不说了,这题有些超纲,让班里尖子生弄懂就可以了。”
沈好低下头,看着自己解不出的题,有些懊恼,以前老师会主动问她会不会,可现在要问老师只能去办公室,她又没那个胆子……
“我下来再想吧。”
沈好陪岑夏去洗手间,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张柏森来找周野。
张柏森笑着跟她俩打招呼,沈好点点头,岑夏直接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每节课下课都来我们班,这么爱我们班转过来不就得了?”
张柏森挑了下眉:“哟,这可你说的,到时候我真来了!”
岑夏:“哼,不欢迎你!”
说完拉着沈好就走了。
再回到教室,周野也不在位置上了。
沈好坐下来,刚要继续解题,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了清晰的解题步骤,字迹有些肆意狂狷,是谁帮她解的题?
几分钟前,张柏森进来教室,就看见男生垂着眼皮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