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好像,开始幸运起来了。
不,不是。
应该是,从被他喜欢的那一刻起,就好像,她的人生已经开始幸运起来了。
有多幸运呢?
高三毕业去西州大学的火车上,临下车前,有独行的女生被偷了钱包,列车员满车厢广播帮忙找,却一无所获。
而她心大地睡了一觉起来,安然无恙,甚至还有旁边男生的肩膀做枕头。
没钱住好的酒店,选择了什么都没有的青旅小单间。入住不到十分钟,前台找过来,说房间漏电,安全考虑,免费为她更换了一间有空调和独立卫浴的大床房,并送了一张早餐券作为补偿。
好像,从那以后,她为数不多几次住酒店的经历里,次次不含早的房间都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理由被免费赠送一张早餐券。
她再也没有被动淋过雨。
偶尔的几次意外丢了伞要等雨停,总有人很适时地出现,说多了一把伞。
在大街上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时,有人将她一把拉开,避免被车撞到。
也还记得,高二下学期期末那段时间,校外不知怎么冒出来一个露.Yin.癖,专门对着独行的女生做一些猥琐的动作。
她向任莲求助无果,每天上学都带着一瓶辣椒水,晚上回家的路上紧紧握在手心,神经一直紧紧绷着,不敢松懈半分。
却又意外发现,每天晚上放学后,有个男生穿着跟她一样的校服,走一样的路。
少年长得很高,身形很好,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量身定制,勾勒出他宽阔的肩,挺拔的背影。
他们好像是顺路的,少年比她住得还要远一点,总是只走在她前面几米远。
他单肩松松地背着个瘪瘪的黑色书包,两只手都插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明明有一双很长的腿,走路却不快,慢悠悠的。
但是又很奇怪,即便是他们一起等了红绿灯,也并不会并肩而行。他会大步走到几米远的前面,而后才又保持之前的频率和步距。
每次她都已经到家了,他却还要往前走。
她停在单元楼下看,少年没停过,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具体住在哪里。
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她也没有遇见什么恶心猥琐的男人,那瓶辣椒水一直放在包里,没有用上。
高三开学,她终于如愿以偿住校,不用再面对任莲和尤语嘉,也不用再担心外面世界的危险。
也,没有再遇见那道总是隔着几米远的背影。
不止。
幸运的事不止这些。
找兼职总是意外容易,包吃包住薪酬高,老板同事都很照顾她,工作也不累。
买东西手机落在别人店里,都不用自己回去找,还没发现手机忘拿时别人就已经将手机送到手上。
大三时买的二手电脑开不了机拿去修,隔几天去取,别人说不小心把她电脑烧得彻底没法用,赔了她一台新的。
她不肯要,说要补差价给他,他却摆摆手说是自己组装了玩的,本来就不值钱。
……
太多了。
平时不会轻易想起,如今想来,却每一件都记忆清晰。
她好像,虽然不被父母亲人爱,却收到了这世界大部分的善意。
就像是,有一个保护神,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动静,在她需要或者不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会给她温柔的爱护。
这种幸运,好像是高二下学期认识闻珩以后开始的。
所以,一定是闻珩给她带来了幸运。
但,她第一人称的视角却不能窥见,也无从知晓——
不是闻珩给她带来了幸运,而是,闻珩给她制造了幸运。
所有、所有她能明显感知到的爱和幸运,都是他给的。
-
隔天就是南华一中的百年校庆。
一整天的校庆活动,从早上的升旗仪式开始。
尤语宁跟枫林约好了时间,下午提前彩排,早上并不用到现场。
校庆的前一天晚上,尤语宁问闻珩要什么时候去,闻珩说他受到了特邀,早上要去发表个什么讲话,还要走一些面子上的过场。
“没什么意思。”他说,“无聊得很,不如在家睡觉。”
尤语宁觉得这话要是换别人来说,肯定会被骂凡尔赛。
但这话从闻珩的口中说出来,就有一种,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感觉。
想起以前读中学时闻珩是那样的风云人物,肯定也上过不少次台。
比如,新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生代表上台讲话什么的。
只是那些时候,她的世界里,并不认识闻珩。
尤语宁想去看看,24岁的闻珩上台讲话是什么样子。
能看得出十几岁时的影子吗?
她说要和他一起去学校:“我去随便逛逛,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