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学义,所谓的信不过是一张简陋的纸条:“知你深陷困境,今夜子时,无忧阁后院山墙处,我来接你。”
郡主被无双魔头挟持之事已传遍京城,梁仁帝嘴上说要惩罚无双魔头救出郡主,内里却压根不曾理会。
这不是刚好么,他想抓郡主没抓到,偏偏被无双魔头占了先机,眼下齐王要想救回女儿,那就得去抓无双魔头了,抓到了无双魔头送还周国,战事便也就平息了。
“圣上,齐王之女乃一朝郡主,如今被周国魔头所挟持,说到底丢的是咱们梁国人的脸面,还望圣上明断。”魏学义在太和殿苦劝。
梁仁帝幽幽一叹:“学义呀,不是朕不想救啊,是救不了啊,郭超都被杀了,你说朕派谁去围攻那无双魔头,总不能拉一支军队去吧,那样岂不是更丢脸,再说了,眼下战事吃紧,国内大部分兵力皆去了边境,余下兵力首要也要维护宫内的安稳,哪有余力去管别的事?”
这是彻底想甩手不管了,魏学义抿了抿唇,再次施完礼后出了殿门。
眼下郡主被无双魔头挟持,梁仁帝也就无法抓郡主进天牢,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将郡主从无双魔头手上救出,再偷偷安置好,郡主连牢狱之灾都免除了。
如此一思量,魏学义百般信心,当夜暗暗谋划了一番,便差人做了小厮装扮,混进齐王府里,并与郡主的贴身丫鬟春杏联络上。
冬梅面色沉重地看着主子:“郡主,要不要走?”
柳婉在殿内踱了几步,语气毫不犹豫,“自然是要走的。”只是不知那魏学义的计划有几成胜算。
“收拾几样简单的行装,银票都带上,今夜子时便走。”她面色坚定。
曾经那个小墨本就是假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至于未来的日子,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夜无风无月,冷风呼啸,吹得支摘窗“嘎吱嘎吱”响,连屋外廊下的灯笼也不停晃荡,移动的光影投到门扇上,恍如鬼影似的。
屋中的主仆三人谁也没敢睡,烛火熄了,四下里黑漆漆的。
春杏早就吓得喉头打结了,说话变得不利索:“郡……郡主,外头……外头的人,当真不会发现咱们么?”
外头守着无缰和沈立,此时二人正靠在廊柱下,一人靠一边,怕是正在打瞌呢。
“咱们从后窗走,他们发现不了。”柳婉低声安慰。
冬梅猫着步子行至屋门处,将耳朵贴在门扇上,听屋外的动静。
屋外除了呼呼的风声,压根听不到丁点人声,她隔着夜色朝柳婉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动静。
子时马上就要到了,柳婉这才从床沿前起身,冬梅与春杏赶忙提上包袱,紧随其后。
后窗也是支摘窗,冬梅摸黑搬了张圆凳放在窗下,继而上前几步,轻轻将窗扇推开,一股冷风沿着豁口涌入,吹得几人发丝凌乱。
“郡主,您小心点儿。”冬梅牵着主子的胳膊。
柳婉提起裙摆,摸索着站上了圆凳,继而沿着窗台从豁口探出半个身子,艰难地爬了出去,站在了黑不隆咚的后檐下。
四下里寂廖无人,只有萧杀的冷风,当真是凄清又凄凉,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哪怕一直被朱氏薄待,一直被朱巧巧欺负,却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狼狈地逃离这座府邸。
当真是世事无常!
冬梅与春杏倒是腿脚利索一些,很快从窗内爬出,三人低一脚高一脚地在后檐窄窄的通道里穿行。
穿过这条通道后拐个弯,再穿过一条50米的游廊,便能很快到达府邸的东门,东门是杆子在守,应付起来方便。
但三人刚到达后檐的拐角,从黑暗中蓦地蹿出一道身影,身形高大,肩宽腰窄,长长的衣摆在冷风里肆意飞扬,“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三人同时惊叫……
那惊叫声在黑漆漆的夜里听来,瘆人得很!
柳婉还身子一软,差点跌了下去,黑影一个疾速前跃,伸出结实的臂膀,一把将吓得失了魂的小淑女拥入怀中。
嘴角还带着一抹邪魅:“姐姐乃一朝郡主,怎的学会了小猫小狗的行径,还偷偷爬窗了?”
原来他都知道,还暗暗盯着,可恶,“你……你混蛋。”脑子里骂人的词儿好少,好吃亏。
少年不理会小淑女的谩骂,腰一弯,一把将娇娇弱弱的小淑女横抱起来,冷冷唤了声“来人”。
两名黑衣男子应声上前:“殿下请吩咐。”
“将这两名婢子关起来。”
“是。”
春杏已经吓傻了,在呜呜地哭,冬梅倒是冷静,没吭声,两人随后被押往别处。
“此事与她们无关,是我的主意,你心里有火冲我来便是,不可以与她们为难。”小淑女在他怀中挣扎着,想下来。
他怎会放她下来,稍稍紧了紧手臂,便轻易将她禁锢住,低头看她,一张脸俊美如妖,语气戏谑:“姐姐这是在求我吗?”
“你……你就当是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