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逍每次来北阁皆是偷偷从那天井跃下,今日难得走一次大门。
他扭头瞄了一眼崔若云,抬手,轻叩门扉:“宋墨,你在吗?”
屋内没人应答。
刘逍又一连唤了好几声,依然无人应答。
崔若云眉头微蹙,一脸狐疑。
眼下小淑女已经不见了,莫非这宋墨也跟着不见了?
崔若云一把将刘逍推开,数落他:“敲个门都娘们儿唧唧的。”继而举起拳头,狠狠地捶门,“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刘逍无缘无故挨骂,好忧伤,绞着手指站在男人婆身侧,看着她把门扉敲得“呯呯”响,门上的灰尘都落了他一身。
“宋公子在里面吗?”崔若云几乎是在吼了。
深夜依然静悄悄,无人应答。
“都是你的馊主意。”崔若云朝他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又挨骂了,更加忧伤了,刘逍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上,“我这不也是想帮你嘛,哪知这宋墨竟然不在。”也不知他这主子去干嘛了。
话刚落音,身后“吱呀”一声,朱漆的大门开了。
二人同时顿住,回头看,宋墨一袭月白色中衣,长身立于门扉处,清俊的脸在夜色里泛出一层浅白,冷幽幽的,英气逼人。
“大半夜的,你俩不睡觉,在这儿嚷嚷什么?”
刘逍没听岔,稳稳揪住了话里的重点,面露一抹羞涩:“我也想我俩……能睡觉。”
这话里的歧义,当真让他心里甜滋滋的。
崔若云又白了他一眼,没心情跟他浓情蜜意,走上前去,“宋公子,郡主不见了。”
宋墨故作困倦地抬手捂嘴,扯了个哈欠:“谁说姐姐不见了,她不是在寝殿里睡觉么。”
崔若云觉得这宋公子定是被她掩人耳目的手段糊弄到了,不得不据实以告:“郡主白日里与我出门后,就没再回来过,她在花田里不见了。”
宋墨闻言冷哼一声,从门前走下台阶:“崔女医莫非是这儿出问题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临睡前还绕着无忧阁转了一圈,亲耳听到过姐姐与婢子们的笑声,你与其在这儿危言耸听,不如去寝殿看看。”
有那么一瞬间,崔若云真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身子一转,朝寝殿的方向飞奔而去。
“哎,你别那么急嘛。”刘逍看了看自家主子,又转头看了看远去的崔若云,一时为难不知该去该留。
“滚。”少年冷硬的声音。
于是刘逍便开开心心地滚了,飞奔着跟在了崔若云的身后。
无忧阁寝殿里。
柳婉刚洗漱完毕,换上了干爽的衣裳,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呢,准备再睡一会儿。
崔若云推门而入,气都没喘匀,“郡主你去哪里了,我都要急疯了。”语气里多多少少有点儿抱怨。
柳婉一愣,转头看冬梅:“不是让你差人去告诉崔女医我回来的事吗?”
冬梅也一愣:“我是让杆子去通知崔女医了,也不知为何?”杆子做事一向靠谱的,不知为何今日出了差错。
“罢了罢了,我一直在外头寻你呢,许是错过了。”崔若云一屁股在桌前坐下,猛灌了几口水,跑了好多路,渴死她了。
喝完水,抬起头来,看着柳婉:“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婉吩咐冬梅:“你且退下吧。”冬梅老老实实退出了屋子。
“你们走后,下大雨,打大雷,你也知道的,我就怕打雷,后来……便被一人救下了。”她压低了声音,“就是在猎场救我的那人。”
崔若云听柳婉简单说过猎场被救的经历,“又是那戴面具的男的,这也太巧了吧?”
柳婉没吭声,那男的本来就不是好人,估计是盯上她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他。
可遇到他后的详情也不敢与崔若云细说,太臊人了。
“我也觉得很巧。”小淑女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他没伤害你吧?”崔若云满脸关切。
小淑女连忙摆手:“没……没有,他救我,又怎会再伤害我。”明明在Jing神上伤害了她。
“莫不是人家看上你了?”崔若云脑洞大开,“然后不停地在你面前搏存在感?”
小淑女继续摆手:“我现在克夫名声在外,谁还会看上我。”那登徒子八成就是看上她了,不然怎还想着要……亲她。
脑子里蓦地浮现出他亲她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什么克夫不克夫的,你这张脸走出去哪个男人不想要?”崔若云看了一眼怔怔发愣的小淑女,“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发呆的小淑女:“啊?”她在想那个登徒子,好烦啦。
“你说那人为何要戴面具呢?”崔若云思量片刻,脑中蓦地一激灵,“嗖”地一声从圆凳上起身:“完了,完了。”
“怎么了?”
“眼下朝廷正在四处捉拿周国的无双魔头呢,据说那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