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走后, 黎晚继续在家里过着叼着烟画画, 喝着酒追剧的日子。
八月底的时候,温澜一家过来串门, 唐未把温澜简直宠到天上去,等他们走后, chao生和黎晚面面相觑, 只显得这段婚姻的可笑。
然后当晚黎晚就提出要去度蜜月。
刚结完婚那阵子, 大家都觉得彼此就是个协议婚姻,哪用得着度蜜月。后来梅雨季,chao生要在家照顾王冬梅, 顺便写写书,更没想着这件事。
也是那段日子, 陈柔和黎晋东飞去澳门老朋友家小住, 回来之后唠叨好几次, 嫌他们不去度蜜月。
但黎晚每每说chao生要写稿,就一直拖着。
黎晚生日之前,梅雨季过了,chao生也交完了稿子,但大家又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度蜜月的事情。
直到这一次。
chao生不知道为什么黎晚会这么突发奇想,但是她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订好了机票。
九月初,他们一同飞去蒙古乌兰巴托。
在飞机上chao生才问:“为什么想来这?”
黎晚意味深长:“因为《乌兰巴托的夜》。”
因为一首歌,奔赴一座城。
黎晚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正如上学那会儿看《春光乍泄》,她偏要去一趟伊瓜苏瀑布。
乌兰巴托是一个游牧和现代文化的融合的城市,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逛的。
如果从下飞机开始讲起,一切都显得冗长,第一次一起旅行,chao生记忆里留下的东西反而不多,他只记得博格达汗冬宮,甘登寺,成吉思汗广场……有名的景点他们都去了。
然而这些还没有黎晚的月亮发夹,咖色上衣,白色外套,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让他记忆深刻。
最后一天,他们在特日勒吉度假村住,特日勒吉河水丛林环绕,是城市里见不到的景色,倒有点返璞归真的感受了。
白天的时候,他们换上蒙古族的衣服拍了照,又去骑了马,挤了nai。
黎晚倒是有兴致,chao生只觉得无聊到想回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迁就她,明明他的婚姻可以不用迁就,但现在他什么都听她的。
晚上的时候,大家在河岸两边烧烤,各地来的游客都聚在一起烤火唱歌。
有个俄罗斯来的男生带了吉他,yin唱着他们民族的歌,大家最熟悉的永远是《喀秋莎》,嚷嚷着要他来一首。
后来快结束的时候,黎晚给大家轻唱《乌兰巴托的夜》听。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
黎晚鬓边一个月亮夹,篝火把月亮照成了古铜色。
当她这么唱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拉起了马头琴,轻轻用蒙语跟着和:“乌兰巴托类木得时,那么很那么很……”
一曲而终,大家都意犹未尽,俄罗斯人甚至用蹩脚的中文央求黎晚再来一次。
黎晚看向chao生,笑着对大家说:“他唱我才唱,你们劝他啊,别问我。”
chao生一懵。
眼看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那就只好唱了。
他沉沉望向黎晚:“唱‘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那版。”
黎晚也沉了下来:“好。”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守着篝火,原野上的风,苍穹星子,他们缓缓歌唱着。
这一刻chao生才明白为什么黎晚会来这里。
因为安宁。
晚上他们住在蒙古包过夜,洗漱完毕,紧紧相拥的时候,chao生告诉黎晚:“感觉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今晚。”
黎晚埋在他怀里:“我以为你要说,距离我们第一次合唱,已经时隔十一年了呢。”
chao生微愣,紧接着想起那节课,走廊里的阳光比教室要好,阳光穿透树叶缝隙,那草木青葱的味道仿佛现在都能闻到。
“都十一年了啊,感觉就在昨天。”
chao生这么感慨,黎晚也有点感慨:“都是怪那个下午……都怪那首歌……”
她声音小的像是呢喃,他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黎晚回过神,笑:“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忘记带试卷,或者你没把试卷给温澜,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chao生默了默:“当时你和温澜玩得好,我们几个成天黏在一起,早晚也会成好朋友。”
黎晚一愣,苦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捧起chao生的脸吻了下去:“江老师,今晚来点刺激的?”
chao生看她缠绵,心里莫名也软得一塌糊涂,很快就抱紧了她。
可他开口还是冷的:“说了好几次,不许叫江老师。”
“那叫什么?”
“……”
“说啊。”她偏要问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