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秋思忖,自己今儿进宫受了赏,是因为周尚书上禀镰刀图之故,周锦年说的要紧事,跟这个有关么?
不管如何,是因为周锦年铸造了镰刀,周尚书上禀,才有自己今日御前露脸,受赏之事,确是要为着这桩事,特意见一见,道谢一番。
这当下,周锦年眉头微蹙,问罗天工道:“此事确切么?”
罗天工禀道:“属下查得清楚。”
周锦年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让罗天工盯着苏飞玉和秦王的动静,看看他们还有何图谋,不想罗天工却查探到一件事。
说是秦王让人查了苏立秋所有事,编成一本小册子,不知所图为何。
周锦年踱步,“秦王殿下和苏飞玉频频见面,却又令人查探苏立秋,究竟为何?”
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不管如何想,都对苏立秋不利。
罗天工又禀道:“属下这番查探,还发现悠然居内有秦王的人,进出悠然居的人,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内。”
周锦年不由冷笑了,“悠然居扬名京城,达官贵人喜欢到那处相聚,一旦喝得几杯酒,免不了会说一些私密话,秦王埋了钉子在里面,也不知道听到多少秘密?”
周锦年摆摆手,让罗天工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他收拾一番,提早到了悠然居。
待推窗见苏立秋的马车到了,便叫身边的人结账,快步下楼去拦住苏立秋。
两人转道去了另一家名叫清尘的小酒楼。
这一家小酒楼,是周锦年好友沈世昌舅舅开的,知根知底,倒不怕有人偷听他们说话。
苏立秋今儿出门,只带了柔菊一个丫鬟,当下吩咐几句,让她在马车内候着,便跟周锦年进了酒楼。
两人在二楼雅室落座,沈舅舅亲送了酒菜上来,知道他们应是有话要说,又帮着关上门,自己站在不远处守着,不许别人靠近。
苏立秋问道:“周世兄有什么要紧事?”
周锦年斟酌一下道:“秦王殿下使人查探你的事,不知所图为何,你且小心些。”
苏立秋吃一惊道:“我只是普通女子,秦王调查我干什么呢?”
周锦年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沉yin着,“到底涉及皇子,不好妄动。待回府,我会将此事禀告祖父,看看祖父有什么话说。”
这会儿,苏府却迎来几位媒婆,皆是想向苏立秋提亲的。
热闹了一个早上,苏夫人送走媒婆,不由跟潘嬷嬷嘀咕道:“这一干人势利得很,先前根本不登门,听闻秋姐儿得了陛下青眼,也不打探打探,来往几回,直接就请媒婆上门了。”
潘嬷嬷道:“哟,夫人先前还忧愁姐儿的婚事,现下起,可要挑花眼了。”
说得苏夫人也笑了。
苏夫人笑毕,却又道:“玉姐儿退亲后,至今没有人上门提亲,来的,都是提秋姐儿,倒叫人……”
正说着,人报顾夫人带着哥儿姐儿过来了,苏夫人忙亲自去迎。
顾夫人也是听闻苏立秋昨儿进宫得了赏赐,一大早忙带着顾良宵和顾杏蕊过来相贺的。
一行人进府,自是向苏夫人道喜,又笑问苏立秋在哪儿,要她出来相见。
苏夫人笑道:“可是不巧,秋姐儿今早出去打首饰,还没回来呢。”
说着请了顾夫人进内室说话,另吩咐人去请苏飞白出来陪顾良宵和顾杏蕊。
顾夫人进得内室,却是拉了苏夫人道:“小姑,咱们自家人也不说暗话,我今日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的。”
她笑一笑,“其实早有此意,只怕再不说,会被别人抢了先。”
苏夫人道:“嫂子只管说。”
顾夫人便道:“我们这回上京来,本也是为了良宵和杏蕊的婚事而来。老爷早就有意亲上加亲,只又想着两家孩子初见面,不够熟络,想等他们多见几回,彼此有个印象了,再提亲。”
她趋前,“小姑,良宵这孩子如何,你也尽知道的,便让立秋与他结成一对吧。”
苏夫人不由笑起来道:“我自然没意见,但此事还得问过老太太和老爷,且,秋姐儿在乡下长大,总归有自己主张,也得她自己同意才行。”
顾夫人一听,先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小姑同意,别的人大致也没问题了。
她笑道:“你且商量着,我回头就找一个好媒婆,正式上门来提亲。”
姑嫂说得兴起,差点就商量起何日宜嫁娶了。
清尘酒楼外,苏立秋与周锦年道别,准备坐马车回去。
周锦年不放心,上前道:“我送你回去罢。”
苏立秋忙阻止道:“大白天的,当没什么事,且车夫是府中老人,最是稳妥,你不用送。”
今儿送苏立秋出门的车夫,是李嬷嬷的侄儿,身上有些粗浅功夫,为人可靠,嘴牢。
上回苏立秋给了李嬷嬷一笔银子,让她拿着交结府中一些人,这位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