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一笑,抬头道:“母亲,姐姐那边,定然告诉您,说我用肩膀把她撞下池,错处皆在我身上。但我这边想告诉您,姐姐先是借口要问乡下阿爹阿娘的事,接着引我走到锦鲤池,说话间突然搭上我的肩膀,我受惊自然是一避,于是她就顺势滑下池了。母亲细想想,落水后,您是不是更怜惜她?是不是对我的人品生了疑心?”
她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苏夫人,“我是母亲的亲生女,与母亲血脉相连,母亲难道不信我?”
苏夫人看着苏立秋那张肖似自己的脸,一时间果然没法说出不信她的话,但也没法去疑心苏飞玉,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
苏立秋又道:“因着我的到来,姐姐地位动摇,身份生变,难免心中发虚,坐卧难安,她做出一些引母亲垂怜的事,也情有可原。”
苏夫人听着苏立秋这话,又疑惑起来。
苏立秋反握住苏夫人的手,“母亲若不信我,我回乡下便是。”
苏夫人忙拍苏立秋的手,“这是说哪里话来?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哪里不信你了?”
苏立秋便把脸伏到苏夫人手掌上,蹭了蹭道:“有母亲这句话,我今晚也能睡得安稳些,不致含冤莫白。”
苏夫人手掌捧着苏立秋的小脸,想及她这些年在乡下受的苦,一时又爱怜起来,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头,低声道:“你们两个都是母亲的心头rou,只希望你们和睦相处。今晚度着是一场误会,就此揭过罢。”
苏立秋:若按秘笈里的套路,我这里愿意揭过,苏飞玉那里未必愿意揭过。此后,还是要好生提防她才是。
苏夫人出了荷香院时,不由长叹一声,唉,两个小冤家。
苏飞白诸人,这晚也听闻苏飞玉和苏立秋落水的事,只是夜深,不方便来探望,只喊婆子过来问一问。
第二日,一拨人去探望苏飞玉,一拨人来探望苏立秋,隔一会两拨人互换探望,待听得苏立秋会水,两拨人又商量,得了机会也要学学游水。
年轻男女没有忧愁,到得晚间,又嘻嘻哈哈玩笑。
倒是苏立秋和苏飞玉,连着两日都没有出房门。
苏飞玉是呛了两口水,深怕自己伤寒,只想好好养着,不敢出门。
苏立秋却是借着练字,实则在重温秘笈,拣那些境遇跟自己和苏飞玉差不多的真假千金对照组秘笈再看一遍。
她越看越惊,哦了,真假千金齐出场的场景,必有事故啊!
命运不肯轻轻放过真假千金,一定要制造事端,让她们百般纠缠。
不不,我又不是秘笈中人,总有办法避免悲剧的罢?
我自然不想被玉姐儿压制,但也不希望玉姐儿落得凄惨下场,那样的话,父亲母亲也会伤心难过。
又隔一日,是镇武侯夫人生辰,苏夫人独自去赴宴,既不带苏飞玉,也不带苏立秋。
与周家的婚事不知如何,现时倒不宜带玉姐儿出门,免得被询问何时成亲时尴尬。秋姐儿还没养白,带出去也难免被问七问八。
苏夫人没想到的是,在镇武侯夫人生辰宴会,会被宋夫人拦下说话。
宋夫人笑眯眯问道:“我家嘉木送了一只匠心镯给令爱,不知道令爱可喜欢?”
苏夫人一愣,赶紧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她们这边,这才松口气,答道:“令郎实在太客气了,不过上京途中帮了一点小忙,就非得送谢礼。”
玉姐儿的婚事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秋姐儿这边倒不忙招惹人家。
宋夫人见苏夫人不是很想攀谈的模样,略有些失望,但还是再接再励道:“嘉木对令爱赞不绝口,说她机敏爽利,与时下京中女子不同,我听着有些好奇,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带姐儿出来让我们见见?”
苏夫人一笑道:“秋姐儿在乡下长大,举止有些粗疏,正待请一个女西宾教她些规矩礼仪,待略略懂礼了,自会带出来拜见夫人们。”
宋夫人见苏夫人依然不想上钩,只得作罢。
待宴散,苏夫人回了府,便跟苏逸明说了宋夫人的话,道:“听着意思,宋嘉木是瞧中咱家秋姐儿了,只玉姐儿的婚事还未决,倒不忙谈秋姐儿的事,再者,秋姐儿还是黑不溜秋,也不好带出去见人。”
苏逸明道:“趁着这几日休沐,我明儿便出京去找周锦年父母谈一谈,若他们做主不得周锦年的事,依然要听周尚书的,那这婚事,大概得退了。”
苏夫人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起来,却有婆子来报,说苏晚月来了。
苏晚月却是来和苏夫人告别,说小住了几日,哥儿姐儿也尽兴了,想回自己家了。
苏夫人忙令人备下礼物,准备给苏晚月带回去。
送走苏晚月,苏夫人想了想,和苏逸明商量道:“丹哥儿十七,还没有说下婚事,他虽还在求学,未有官职,但总归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若玉姐儿被退婚,是不是……”
苏逸明道:“亲上加亲也是好事,到时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