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澈为难,“任总嘱咐过我,唯独这件事不能帮你。”
“陈澈,你想不想救任环洋?”她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仿佛有火在燃烧。
“想,当然想!”陈澈答。
“那好,你记住了,我是自己找到任勉的,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个消息。”临西抓住他的衣袖,满眼诚恳,“你只说这一次,说完后,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发誓,守口如瓶。”
陈澈皱着眉头,内心激烈斗争着,可谁又能否认,他是希望有人去做这件事的。想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临西知道,她这一去找到任勉,她和任环洋的缘分就彻底尽了,可比起任环洋为她做的事,她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所有人都放弃他了,包括他自己,可是她不能放弃,这世上唯一的任环洋,不可以背负着罪犯的身份,为了他的父亲,为了他父亲的产业,一辈子葬送在监狱里,即便赌上他们两个的未来,她也不能放弃!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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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结局了,居然好不舍。
第69章 回首(大结局)
临西与陈澈去了一趟美国, 前后花了两周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任勉的处所,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高级别墅区,而是在一家癌症患者疗养院。
不过数月未见, 任勉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戴着针织帽,坐在轮椅上停在湖边晒太阳, 连背影都显得那么落寞。
人人都以为任勉出国是为了逃避制裁, 谁曾想他已命不久矣, 陆振豪才去世不久, 他也迫不及待想要去和老友相聚了吗?
让一个将死之人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未免有些残忍,更何况,任环洋要是知道父亲现在这种情况, 一定会恨死她的。
临西心里乱成一团, 难以做出决断, 只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身影。
一个护士从她身边经过, 来到任勉身边,冲她这里指了指, 任勉看向她, 有一丝诧异, 但很快冲她招了招手。
该来的躲不掉,临西轻呼了口气, 朝他走去。
任勉远远冲她微笑, 神情甚是慈祥,临西一时无法将他与那个会对任环洋家。暴的父亲联系在一起。她客气地跟长辈问好, 也许是因为离得近,她看到他头戴的针织帽下没有毛发, 任勉的病情不容乐观。
“我一直在猜最后会是谁找到我这里,没想到会是你。”任勉笑了一声,随即咳嗽起来,气力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您感觉怎么样?”临西拍了拍他的后背,她明知这是徒劳,但面对一个病人,出于人道主义,她总该做些什么。
“暂时死不了。”任勉硬撑着,“你能来,我很替环洋高兴,他没看错人。”
临西心头一颤,都不用她开口,任勉自是知道她的来意。
“环洋说如果我来找您,他会恨我。”临西蹲下,与他平视,“您儿子爱您胜过一切。”
任勉呵呵笑,然后仰头看向天空,嘴角下垂,眼角泛了泪花,沉默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老天真会开玩笑,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看不开,都是孽债,因果报应啊。”
“董事长,一切都还不迟。”临西站了起来,“我来是特意请您……请您回去的。”
任勉扭头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孩子,你早该来的,谢谢你给我落叶归根的机会。”
临西无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君王”最悲凉的结局。
“我带您散散步吧。”临西推动轮椅,推着任勉往阳光最绚烂的地方走去,这个人一生所沾染的秽物都将在今日被阳光蒸发殆尽。
一周后,任勉投案自首。
任环洋所涉各项罪名尽数洗清嫌疑,但因其包庇行为,他仍然受到了监。禁三个月的治安处罚。
两个月后,任勉因重病而亡,任环洋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时间飞逝,任环洋处罚期满从看守所出来的这一天,恰好是秋分,安城下了很大的雨。
天空昏昏黄黄,白天看起来变成了也变成了黑夜,任环洋穿着几个月前进来时的那套衣服,已明显不合时宜,秋风夹着秋雨使劲儿往他身上灌,他站在屋檐下避雨,被冻得瑟瑟发抖。
陈澈举着吧乌伞踩着雨水朝他奔来,“任总,对不起,我来晚了。”
“有烟吗?”任环洋见到故人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只是想抽根烟。
陈澈愣了一下,随即掏出烟,自己叼了一根,给任环洋点了一根,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吞云吐雾,自是别有一番味道。
“以后别叫我任总了,任氏现在改姓陆了吧?”话是随意说的,但他的神情略微有些落寞。
陈澈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一股白烟,“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哥,你比我大两岁你知道吗?”
任环洋笑了笑,摇头,“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