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西沉默。
吴纪峰起身,临西抿着唇想说声再见,突然想起受伤的张燃,她叫住他,“张燃怎么样了?”
他驻足,回头,“死不了,不劳你费心。”
话虽然难听,但临西真是长长舒了口气。
“裴临西。”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啊?”
“你……你这女人真的是个傻瓜!”他没头没脑骂她一句,骂完就走,迈着大步脚下生风,那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临西的视线里,但为什么,临西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
他们不曾相爱,她一直这么认为,但是否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吴纪峰曾对她有过爱的冲动,甚至在痛恨她的时候,他的心也并没有舒服到哪里去?
前尘往事到此为止,她与吴纪峰是孽缘,而他即便狠心甩掉她,却也从未伤害过她,临□□自一人坐在原地,满心感激,然而也满心悲伤。她从无害人之心,然而总有人因她受伤,她痛恨这样的宿命,更恐惧这将给付出一切爱她的任环洋带来何其可怕的后果。
而她的任环洋,此刻正在尽力解救她那不省事的母亲。
任意如早就算定了他会亲自出马,或者说,这就是她的目的,见到任环洋她还摆出一副慈母的架势与他客套了一会儿,任环洋可没那么多耐心,待她表演完毕,他直入主题,要求见人。
任意如打开电视,画面上是裴母在房间里睡觉的视频,任环洋眉峰微动,脸色冷的可怕。
“放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她话中有话,任环洋理解为,她是否安全都由任意如一人说了算。
“说吧,要怎么做才肯放人。”任环洋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他的耐心也不打算放到继母身上。
任意如训斥他不孝,任环洋沉着脸不反击,最后任意如气得砸了杯子,玻璃碎片在任环洋脚边炸开,他动都没动一下。
偌大的客厅里空气几乎要凝固,两个低气压的人互不妥协,似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几分钟后,任意如双手交叉抱在身前,坐了下来,“环洋,我这么做才能保证临西妈妈的安全,你懂吗?”
任环洋冷笑一声,“是吗?好特别的方式。”
任意如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临西妈妈已经被陆振豪的人盯上了!要不是我出手,她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受罪呢!”
“既然如此,你把她交给我岂不是更安全?”任环洋反问。
任意如偏过头去,沉默了一阵,她说:“人我可以给你,但现在不是时候。”
“有话直说!”她的拐弯抹角任环洋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抿着唇似是在沉思,眼皮不自主眨了几下之后,终于徐徐说道:“警察已经查上门来了,你爸爸正在国外避开调查,一旦落地回国,立刻就会被抓起来,所以短期之内他不会回来。那么,国内任氏如果有事,你作为任氏的代言人,这个责任你必须得扛。”
任环洋听明白了,任意如的意思就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任环洋要替他们任家顶罪。
真是卑鄙。他冷笑一声。
任意如偏头看他,露出了小人的嘴脸,“你听明白了吗?”
任环洋起身,都不屑于看她一眼,“放人吧,我答应你。”
“现在还不行。”任意如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她没想到任环洋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她以为他是为了临西,但在任环洋的内心深处,对他而言,那个最重要的人,是他的父亲任勉。他终其一生,想要的无非就是得到父亲的认同与爱,当任勉告诉他要选择相爱的人在一起时,任环洋觉得,他此生无憾了,他愿意为父亲所犯的错赎罪。
“是吗?”任环洋突然拿起手边的一个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任意如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来人,几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从外面涌进来,将任环洋团团围住,但碍于他的身份,又无人敢动他。
任环洋扯着嘴角冷笑,伸手指着任意如警告她,“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
任意如捂着胸口冲他大吼,“放肆!”
任环洋飞起一脚将地上的玻璃碎片踢了起来,任意如吓得跳了起来,还好碎片与她擦身而过,只是虚惊一场。
“你真叫我恶心!如果你不是我的继母,我相信你会是我第一个出手打的女人。”任环洋抛下一句狠话,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一脸惨白的任意如在安保的簇拥下脑壳一阵阵发懵。
任环洋从任意如的别墅出来,气得无以复加,他恨自己无能为力,连临西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眼前刚好有座石狮雕塑,他一拳就敲了上去,打的五个指关节鲜血淋漓。
“任总。”黑暗中,有人在身后叫他,任环洋回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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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任环洋,到了该献身的时候了。
第62章 崩塌
付瑶从灯柱后闪身出来, 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扮,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