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方回来后,为了准备年底的自主招生,闻昭更忙了,不过未来有了可能性,总归比从前好一些。闻旸坐不住,再加上胎像稳定,便出去找了几份轻松点的兼职。丁小龙的骨折还没好,吊着胳膊,跛着腿,呆在家里给姐弟俩做饭洗衣服。三个人好歹热闹些,多少有点家的样子。
这天闻昭难得回来得早,就见丁小龙躲在洗手间抽烟,往窗户外面吐烟圈,好像有心事的样子。闻昭皱眉:“我姐怀着孕,你怎么还抽烟。”
丁小龙赶紧把烟熄了,跛着脚从窗台上艰难地爬下来:“我这不是在厕所抽的嘛,不抽了不抽了。”他的瘸腿稍微好了些,拖着脚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做饭的时候,闻昭在房间写作业,写着写着闻到一股糊味。闻昭走到厨房,就见丁小龙手里握着锅铲,在发呆,锅里的菜都糊了。闻昭把火关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丁小龙嘴里叼着根烟,没敢点着,只是闻味儿解馋。他一边把糊了的菜倒出来,一边垂着眼睛说:“闻老二,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闻昭从冰箱拿出一把青菜,放到水池里洗。
丁小龙说:“我和你姐,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我……我想带你姐回老家看看我爹妈,把你姐娶了,跟她过正经的好日子。”
闻昭第一反应居然是:“你还有爹妈呢?”
丁小龙“啧”了一声:“你小子这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怎么说话呢?是个人就有爹妈!我爹死得早,我妈一个人在乡下村里头住着呢,她不乐意见我,嫌我不争气……但是有了媳妇,怎么也得带回去给她看看吧?还有我爹的坟也在地里,我想带你姐一起,给我爹烧点纸。”
闻昭安静地洗着菜,没说话。丁小龙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杵了杵闻昭的背:“弟,说句话呗?”
闻昭皱着眉头:“你这手都断了,还乱动什么!”
丁小龙嘿嘿笑:“闻老二,你跟你姐一样,都是嘴硬心软。你俩这样不行,要吃亏的。以后有姐夫在,保管不让你们姐弟俩受欺负了。”
“姐夫你大爷!”闻昭骂,“你他妈要点脸吧!”
“哎!叫得真亲!”丁小龙脸皮厚,混不在意。他打量着闻昭的脸色,又问:“怎么样?给个准话,这事儿能不能成?”
闻昭冷笑:“你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干嘛?”
“啧啧,”丁小龙又用手杵他,“一家人嘛!干啥事儿不得通个气嘛?你是旸旸的亲弟弟,当然得问你呀!”
一家人。
闻昭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这仨字从丁小龙这泼皮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诡异,可是仍然勾起了闻昭埋藏在心的渴望。丁小龙说得对,他们姐弟俩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别人给一点好,他就搁在心里了。
闻昭说:“过段时间吧,等我姐过了孕早期再说,现在坐长途车,怕我姐不舒服。”
“得嘞!”丁小龙大喜,一声吆喝,拧开了抽油烟机,开火做饭,热油炒菜。
人间烟火,不过一日三餐。
吃过饭,写完作业,闻昭躺在床上,翻看相机里的照片。这几天他每天都要看几遍,成了他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娱乐方式。相机里的裴行璋是那么的生动,每一个表情,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仿佛触手可及。闻昭伸出手指,却只摸到冰凉的屏幕。
有一张照片,是裴行璋坐在座位上,闻昭站着俯拍的。画面中的裴行璋迷茫地抬起头,圆溜溜shi漉漉的眼睛看着主人,抓拍的瞬间,他正张着嘴,不知想说些什么。闻昭也不记得裴行璋说了什么,他盯着照片上裴行璋张开的嘴,里面露出一截鲜红的舌头,裴行璋的神态天真不设防,仿佛在发出邀请。
主人,请使用小猫。
闻昭把手伸进裤子里,握着硬到不行的Yinjing撸动。他很少自渎,倒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习惯了自我控制。闻昭不喜欢失控,他喜欢自己掌握每一个细节,但他的信条总是在裴行璋那里无法生效。裴行璋是个例外,是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人,他以前打死都不会相信,他的生命里居然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一个这么好的人。
闻昭一张一张看着照片,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飞机。这样的抚慰太过温吞,不足以让闻昭释放,最后只好任由它硬着,等待它自己软下去。闻昭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翻到和裴行璋的聊天记录,聊天停在了他生日那天。裴行璋说:“宝贝,生日快乐”,还有另一句:“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复,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复,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他可以有明天吗?他的明天是新的一天吗?
小玉跳到闻昭身上,在主人胸口一下一下地踩nai,闻昭对它说:“小玉,滚下去。”
三花猫听不懂,歪着脑袋,两只爪子踩在闻昭胸前。闻昭问它:“小玉,明天,是哪一天?”
小玉不明白主人的话。它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嗅着闻昭的脸,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