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曾伟雄后,封轩朗召见了莫言,当众宣布,让莫言担任登基大典上宣读圣旨的尚书史。也是这一次,让众多大臣得以忆起那段朝中旧事。
原来,莫言之父莫为,在多年前,曾在封君天之父封永帝下任尚书史,其职责,便是为皇上拟定圣旨诏书,并颁布诏令。封永帝在位时,封君天等众位皇子为立储君之事而斗争不断。尚书史莫为便是其间的牺牲品,不幸陷入党争,成为太子封君昊的棋子。后来因为一些不可告人原因,太子封君昊疯了,二殿下封君临死于非命。据说是邪魔作祟,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封轩朗想要追查到真相,都无果而终。最后封君天继位,肃清太子党和二殿下党羽。因活罪难逃,莫为最终被逐出帝都,终生不得再染指诏令,更不得再踏入帝都皇宫。
莫为返乡后,积郁成疾,几年后便离世了,当时留下年纪尚小的莫言。正好碰上了下山修业的长尧弟子,长尧弟子心善,不忍莫言独自飘零,便将莫言带回长尧修行。
这便是此事的来龙去脉。因此当封轩朗让莫言宣读传位圣旨时,莫言才会如此失态。
这些事情,虽然在史书上被抹杀,但身为大皇子的封轩朗,自是能够查到蛛丝马迹。他知道,莫为只是牺牲品,但是储位之争这些事情毕竟来得不光彩,很多真相也难以被揭开,更遑论翻案。封轩朗能够做到的,便是让莫为之子莫言,完成父亲未了的心愿。
金銮殿上,封轩朗正言吩咐道:“莫言师兄,你放心,你此番平定叛乱有功,本殿登基大典之上,还请为本殿宣读传位圣旨,以尚书史的身份!”
“公子!”莫言听罢,身子一软,早已跪伏在大殿之上。他朝着封轩朗重重地叩首,哽咽道:
“罪臣之子莫言,谢公子恩典!”
修阡陌一直在封轩朗身侧,见证了这一切的一切。莫言跪谢恩典后,便退了下去。封轩朗因为这些天忙于政务,略显疲惫,他们和修阡陌回到了御书房后,坐在书案前眯着眼睛小憩,修阡陌便来到他身后,为他按摩。
一切岁月静好。
过了一会儿,封轩朗突然说道:“顾九!”
修阡陌一愣。
封轩朗抬起眼眸,自言自语道:“父皇当年的夺嫡之争,我翻阅了所有相关卷宗,发现与一人有关,那人,便是顾九。只是他并非皇室中人,又非朝臣,何以夺嫡之争会和他牵扯不清,卷宗上又没有他更多笔墨记载,后来这个顾九结局又是如何?当年夺嫡之争,帝都似乎也出现了邪魔。”
一连串的疑问让修阡陌按摩的动作随之停顿。当年旧案个中缘由修阡陌其实并不清楚,他从来也没有去了解过。然而他知道那个时间线,也知道那个顾九。封轩朗的父辈那段陈年往事,是数十年前,他和古月歌在伏天娇从西北蛮荒之地出来,回天山洗雪冤情肃清谋逆后的事。当年伏天娇大仇得报回到深山老屋与他和古月歌酣畅淋漓一醉方休后,古月歌便独自离开前往人界帝都。他所寻之人,便是顾九。顾九,便是当初历轮回尝八苦的霍重华,封轩朗的师父!而当年帝都邪魔,便是古月歌!
那是封轩朗师父的陈年旧事,修阡陌缄默不言,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他。
这时封轩朗却自嘲道:“你说我这也是糊涂,肯定这些天忙傻了,怎么和你说起这些?你又不是当事人……”
修阡陌心里五味杂陈。
封轩朗接着说道:“阡陌,你说莫言师兄,不会怪我吧?”
修阡陌想了一下,道:“他本就是官宦子弟,皇权斗争本就无法说清道明,若谈及翻案,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明智之举,这些道理他都懂。如今你能够让他完成他的父亲的遗愿,他感激涕零的。”
“阡陌,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封轩朗说着,又重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果真累坏了啊!修阡陌将他小心翼翼抱起来,放置龙榻上,默默地守在他身边。
……
长尧木桓峰后山的石亭中,两抹仙风道骨的身影正专注对弈,棋盘上黑白两种棋子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两人举手投足落子之间,皆泰然自若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那种厮杀予夺的感觉。这两人,便是霍重华和檀棱。
这时,霍重华道:“没想到,一向视莫言为亲子的师兄此番竟同意放行。”
檀棱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与其强求他留下,还不如,放他去行心中所愿之事。只是没想到当年掌门师弟帝都一行,始终逃不开牵扯,但愿此行,能够解开莫言的心结。”
霍重华默然不语,他想到当年封轩朗之父那一辈的夺嫡之争,虽然事后他尽量保全无辜之人,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是他想不到,莫言竟然也会拜师长尧。
檀棱看着陷入沉思的霍重华,他不动声色将一黑子落入棋盘之上。
霍重华一愣:“师兄何故走这一步?”
檀棱回道:“虽然看起来旗鼓相当,但为兄可是被掌门师弟你逼得山穷水尽了,这是盘死局,不是吗?”
死局!檀棱一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