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骋急火攻心,痛得蹙起眉来,到后头,便直接蜷在床上,发起了烧。
郎中前来给徐羡骋看病。
陈届和何敏也来了,何敏是知道事情的,但陈届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在那里纳闷道,“怎么好好的病了?昨儿大晚上还有人看见他提着刀要杀阿鹿孤呢,那生龙活虎的……”
孜特克垂下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昨日已经大好了,今日是怎么动了肝气?”郎中奇怪道,“这肝火极旺,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听了什么不好的事?”
孜特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听郎中说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郎中开了些药,嘱咐了一番,捻着胡子走了。
陈届盯着孜特克的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晚上不在,就听着一些风言风语,实在是好奇,“怎么了?作甚么闹得鸡飞狗跳的。”
何敏看了孜特克一眼。
孜特克有些讪讪,“没什么……”
他回忆起阿鹿孤和徐羡骋之间的暗流涌动、倾轧挤兑,是那样地明显,就连不甚敏感的自己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了。
遇见徐羡骋之前,孜特克从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更是打死都想不到两个男人可以表现得像争风吃醋。
孜特克尝试去思索其中的原因,他知道徐羡骋已经从根子上歪了,所以不去捋对方的想法。可阿鹿孤年纪还小,定不是认真的,更像是赌气——刚开始是恼恨徐羡骋,觉得徐羡骋凭什么看不上自己,后面更是想抢徐羡骋的东西泄愤,在这样的动机下,自然看徐羡骋和孜特克,处处是错,心里极为不平衡,昨天早上又受了刺激,晚上便心一横,想来报复徐羡骋……
孜特克头疼得很,他也不好留在徐羡骋房里,主要是也不知道怎么和陈届何敏说话,他也始终忘不掉徐羡骋含着眼泪,伤心绝望的脸——孜特克想解释,也不知道对方会信多少,他也清楚徐羡骋生性多疑,这次又是巧合和预谋集合在一起,难怪对方一时间会信以为真,心里怨恨难过。
陈届望着孜特克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有些奇怪,“孜兄,您去哪里?”
孜特克道,“我在外头等他醒。”
徐羡骋睡了小半夜,才有些动静,他蹙着眉,眼睫震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他见了陈届和何敏,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登时脸上表情变了,猛地撑起身子,恶鬼一般地质问道,“他人呢?怎么没人留在这里?”
陈届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坐翻凳子,嘿了一声,“我不是人?”他知道徐羡骋在说孜特克,“他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没问。”
“他没走远,”何敏低声道,“我喊了人看着他。”
“把他给我弄回来,”徐羡骋挣扎起来,脸上神色可怖,喉咙沙哑,“他敢去找阿鹿孤,我……把阿鹿孤的鸡巴给切了!”
陈届惊讶极了,“怎么了你这是,吃炸药了?”
徐羡骋把桌上的药扫在地上,“妈的,他……他们怎么敢!”
陈届连忙喊人去找孜特克,才止住了徐羡骋的动作,他见徐羡骋怒火中烧,鼻头泛红,眼眶含泪,显然是伤心至极,陈届心中大为惊异,想着说这俩人才好了几天,怎么就又闹将起来了。
待徐羡骋把事情说了,陈届愣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徐羡骋,你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哪。”陈届感叹道,徐羡骋一直这样的,他和孜特克好的时候,无所谓他人知道,现在他觉得阿鹿孤给自己扣了绿帽,也大大方方的,直说要宰了那臭崽子作王八汤。
“孜特克……他……”徐羡骋眼眶红了,恼恨中带着哽咽,“我对他那么掏心掏肺的,他居然……凭什么……”
“应当是误会,孜特克不是那种人……”陈届想了半天,只能这么劝慰道。
徐羡骋想起早先时候阿鹿孤和他挑衅的话语,便止不住地伤心痛苦,气得发抖。
“——你知道么?”那阿鹿孤咬着牙,披头散发,狼狈不已,他梗着脖子,“孜特克早在攻城的时候,就和我好上了,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他今日就是来找我走的,早就同我说好了,你真以为他要和你好好地呆着,做个禁脔么?带着他在我和哥哥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呸,你真是不要脸!”
徐羡骋想起这些话就怒火攻心,将要呕出血来。
他知道阿鹿孤说的话可能并不全是实话,但只要想起哪怕一句是真的,徐羡骋都忍不住伤心得浑身发抖。
孜特克进了门,何敏和陈届都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他,神情复杂。
徐羡骋红着眼,带着怨恨和伤心,望向孜特克。
何敏和陈届对视一眼,一溜烟地走了。
孜特克觉得浑身要被盯穿了,他的喉咙发紧,发声处干涩不已,“我……”他望向地上的药,“你要吃药。”
“我宁可我死了。”徐羡骋红着眼,语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