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言峰,后山。
山中林深树茂之处有一间草庐,又有潺流环绕,环境清幽雅致。
秋风愈冷,从庐中走出一位形容俊俏的男人,雪白的肌肤泛着微微红光,即便是秋天也穿着厚厚的衣衫,小腹上微微隆起。
正遇着柴门外一个彪形大汉打柴而归。
他每日都会在傍晚时分到门外迎接,可不知为何今日的情景却有些异常。
“大哥,出什么事了。”说话的人拥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面相柔和,人畜无害。
这位大哥正是姚黄。
他的任务并非送信,那封信中也没有关于桓青的内容,拆开信笺一看,向臣只交待了他照顾好眼前的这个男人——向遥。
李云昊真的有种,仅仅几天的欢爱,就让向遥这个双儿怀上了孩子。
看着向遥隆起的小腹,姚黄的神色也有些紧张。
“虚言峰下多了许多生面孔,你好生待在家里,不要抛头露面。”姚黄的担心仿佛都要从脸上溢出来。
自从开始照顾向遥,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岔子。每日打扮成樵夫模样去虚言峰下打听情况。今日的集市更是奇怪,不仅多了许多生面孔就连素日结识的商贩都不曾出现。
这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安。向遥倒是个乐观之人,拉起姚黄粗糙的双手,“我就是闷的慌才出来透透气,姚大哥,我听你的。晚饭已经做好了,先进屋吃饭吧。”
“呃。”姚黄拍了拍满是灰尘的短发,麦色的肌肤也晒得更有男人味道,放下整整一背的柴火,扔了柴刀,进了草庐。
向遥笑着提醒道:“姚大哥,先洗手。”
“哦。”姚黄看着这个跟主人一样面孔的人,每每此时他都觉得是主人在跟他说话,也不知道主人现在怎么样了,虚言峰离京城太过遥远,在集市里也打听不出关于皇城的消息。
真是天高皇帝远。
姚黄洗完手又接过向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才坐上桌。向遥心灵手巧,极会做饭,只是简单的菜rou就弄的Jing致好吃,一点都不像农家小菜反倒是宫廷大菜的调调。
“吃饭!”向遥夹了一块红烧蹄筋放在姚黄的碗里,“姚大哥天天走路下山,多吃点以形补形。”
“好好好,”姚黄大口大口地咬下软烂的蹄筋,汁水四溢,“你也多吃点。”
看着向遥也开动了,姚黄这才放下心来。这些天向遥越吃越少,前些日子才下山请了大夫,大夫说向遥体质不同,又怀了身孕,要多吃清淡,少吃油腻。可每次吃饭,向遥都会优先照顾他的需求,给他做大鱼大rou,自己反倒是清淡饮食。
一顿饭就在你一筷我一筷的静好中结束。
姚黄在门外的溪边打水洗碗,向遥则准备沐浴睡觉。
一切都跟往日一样,非常正常。
月出东山,夜色降临,草庐中也点起灯火,映出灯火中纤长的身影一点点脱下衣衫,踏入早就准备好的木桶里,热水氤氲,正好消除一天的疲惫。
姚黄守在外面,非礼勿视。
虽然向遥是男的,但姚黄也非常自觉的避嫌,像红脸的关公伫立门外。
门里开始传来哗哗的水声……
姚黄习惯了看守,就在门外的竹椅子上坐着。
远处突然传来数声断断续续的喊声,虚无缥缈听的不仔细,姚黄陡然警觉,从门前的架子上抽出一把戒刀防备着,冷冷的刀身在月色下暗光流动。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姚黄看到了眼前的天空开始泛红。
那是前山的火光,冲天的红光照的后山如同白昼,让那些搜寻过来的黑影一点点清晰起来。十来个人的小队,两两一排,一字长蛇,脚步迅速像鬼影上身,让人害怕。
寡不敌众,走为上策。
“小遥!”姚黄慌忙撞开门,“快,到密室里去。”
向遥看着姚黄慌张的眼神,也觉得不妙,衣服都没顾着穿,马上就来到床边掀开床板,下面是历代九曲门门主挖的一个地道,里面通着虚言峰门主才知道的主密室,但里面机关密布,就连向臣也不曾在里面逗留一个时辰以上,只在最浅的一个房间里停留。
姚黄吹灭了灯火,跟着向遥的脚步也钻入地道。
果然那一队黑衣人撞开柴门就是一顿翻天覆地的搜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向遥素日编的箩筐都被砍成粉碎,姚黄给主子编的绳结也被这些人砍成齑粉。
姚黄和向遥就在床板下听着,但姚黄听不懂这些黑衣人说的话。
“嘘,姚大哥,他们说的是鲜卑话!”向遥凑到姚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
姚黄侧过脸去,昏暗的密道里只能看到向遥白的发亮的皮肤,还有因为害怕而紧紧抱着他的双手。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向遥什么都没有穿。
“他们说了什么?”姚黄扭过头,不正面看向遥的身子。
向遥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做片缕,便躲在姚黄身后,“他,他们说要烧了虚言峰,找